第二十章(1)

就在周莉娜上班的这天，叶一凡约见了于晓梅。

叶一凡在约于晓梅之前是很踌躇的，这段时间他的家庭表面一片平静，父母和睦，妻子贤惠，孩子可爱，似乎无可挑剔，但他的内心一直在矛盾中挣扎，周莉娜的态度转变给了他很大的压力，面对她任劳任怨的操劳，他再也无法提出去办离婚手续的事，而且父母也一直在给他施加压力，催促他和莉娜和好，他知道父母是因为怕家庭破裂对孩子造成很大的影响，他对这个也很担心，所以看着儿子在莉娜的怀中无忧无虑地欢笑，他不敢想象离婚后孩子该怎么办。

但是真的要这样一成不变地生活下去吗？叶一凡心里很不甘心，他知道他已经不再年轻了，岁月带走了他的青春，他将再也没有激情去开拓新的生活，而现在的生活就象一片摔碎的镜面再也拼凑不出和谐的影子。

在岁月的沉淀中叶一凡终于明白了两情相悦是人生最大的财富，或许年轻时的爱是一时的激情，但人到中年他忽然觉得爱是彼此的温暖，是理解和一个眼神的默契，在事业打拼的疲累之后，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这种心灵的宁静是人最向往的，晓梅是在这个世界唯一给他那种感觉的人，现在想起晓梅他的内心就一片温暖，那个能使他燥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的女人，他想和她在一起。

但是人生有得就有失，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所以这样的取舍是疼痛的，他需要晓梅给他一点勇气。

叶一凡约晓梅在上次去过的咖啡厅见面，他特地早到了十分钟，怀着像初恋时激动的心情等着晓梅到来，晓梅准时出现在咖啡厅的门口，他看着她摇曳着从门口走来，带着熟悉的笑容，如一缕阳光向他靠近，初冬的阳光无疑是最好的礼物。

叶一凡微笑着看晓梅在他的对面坐下，经过重逢后剧烈的思想冲击和记忆的拼凑，再见时他们熟悉得像十年来从没有分开过，还是以前的地方，还是以前的座位，他们都是怀旧的人，一个眼神就可以让对方放松下来。

“还是老规矩？”叶一凡拿过点单薄笑着问于晓梅。

“还是老规矩。”于晓梅点点头肯定地说，他们之间的老规矩太多了。

叶一凡低声和服务生说了一句，服务生应声而去。

“感觉你瘦了很多？有什么不舒服吗？”于晓梅一坐下就发现了叶一凡的异样，关切地看着他问。

“没有不舒服，就是最近比较忙，可能忙过这阵就好了。”叶一凡躲开晓梅的目光撒谎说，有人说过善意的撒谎是爱的表现。

于晓梅见状不再说这个话题，忽然想起叶一凡介绍的客户，于是自信地说：“你介绍的客户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定不会让你在中间为难的。”

“我既然敢介绍，就敢给他们打包票，相信你一定会安排好的。”叶一凡看着于晓梅，眼神里闪过一丝柔情。

“对我那么有信心？不怕我办砸了？”于晓梅开玩笑说。

“我相信我的眼光是最好的，以前是，现在也是。”叶一凡看着晓梅认真地说。

于晓梅没有接话，叶一凡看见她的眼神迅速黯淡了一下，知道她又想起了从前，十年了，看来一直没有从她的心里褪色，而十年的时间她经历了些什么呢？他忽然很想知道她分手后的经历，于是忍不住对晓梅说出来。

冒着热气的咖啡端上来，叶一凡看着晓梅用勺子搅着慢慢地啜饮，仿佛在品尝那段岁月，晓梅很平静地讲起她的经历，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但她吃过的苦和内心的挣扎让叶一凡的心都揪在一起，那些磨难都是他带给她的，如果不是他，晓梅说不定会成为一个幸福的小女人，根本不用吃那么多苦。

叶一凡发自内心地和晓梅说抱歉，晓梅咬着嘴唇轻轻摇摇头，说：“一凡，请你以后不要再对我说抱歉，那些苦都不算什么，我现在才知道那段感情其实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与其平平淡淡过一生，还不如这样拥有美好的回忆呢，谢谢你曾经给了我那么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