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要么赢，要么学到东西

1942年2月15日，在经历了两个月的战事之后，日军占领了新加坡，英国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军队投降就这样突然出现了。约8万人成为战俘。少数英军士兵成功逃脱并藏进了丛林，避免了被俘的命运。他们当中有个人叫弗雷迪·斯宾塞·查普曼。他在马来亚的丛林里逃亡了三年半，在此期间日军一直在找他。弗雷迪一边逃亡一边还忙着破坏敌人的公路和铁路。就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他还为马来亚的抵抗军战士建立了好几处秘密的丛林训练营。

这还没完。不搞行动的时候，他还会观察这片区域的动植物群，然后为远在英国的皇家地理学会和基尤植物园做些记录；为今后长久的和平年代提前做好了规划。

在新加坡被占领时，逃脱的英军还有好几个小团体。而弗雷迪之所以没有落到和其他人一样的境地，是因为他面对自身环境和困难状况所采取的态度。压抑的环境会对人产生什么影响？弗雷迪从一些战友身上可算见识到了——丛林营地里空间狭窄、气味难闻、树木茂密，一眼看不到地平线，这些都一点点消耗着他们的精神和体力。弗雷迪好几个战友都死了；他们在营地里只是坐在那儿忍受煎熬，于是变得越来越唯唯诺诺，最终，他们所有的希望都烟消云散。

但弗雷迪不是这样的；遇到状况时，他总是能够带头制订方案，而其他人甚至都不愿意开始处理这种情况，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弗雷迪不愿把自己所处的环境与困顿看作毫无希望的牢笼。他不会幼稚地以为丛林里没有危险，既不会抱不切实际的乐观，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悲观。对于自己的处境，弗雷迪做了精辟的总结：“你的思维态度决定了你是沉沦还是生存。事情无所谓好坏，但是人的想法给事情分出了好坏。丛林本身其实不好不坏。”[1]我们可以看出，这种想法简直就是完美的斯多葛主义。自此，脚踏实地的乐观精神生根开花。

他是如何培养这种态度的？他是通过反复练习学来的。从年轻时起，他就一点点地尝试离开自家的舒适区。在此基础上他越走越远，最终去了北极远征，还在格陵兰岛和当地的因纽特人一起生活工作过。看到别人在心理上和身体上所经历的困难，他也明白自己可以忍受多大程度的磨难。由此，他学会了举一反三的生活技能。战前，他在戈登斯敦学校教授这些技能。在谱写长达三年的丛林逃亡史诗之前，他还给其他士兵讲过课。他引用的格言是：“教会别人是最好的学习方法。”就算在马来亚丛林里被日军追着跑，他也从未停止学习。他把所有事情都看作成长的机会。就像纳尔逊·曼德拉所云：“我从未失败。要么赢，要么学到东西。”

[1]Chapman, F. (1949) The Jungle is Neutral (London: Chatto ＆ Windus), p. 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