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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忌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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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面不算颠簸,但是由于眼睛看不見,無法預判路況,突然的急轉彎和上下坡還是讓我覺得有點反胃。

一開始沒有人說話,我一度懷疑那幾個男人是不是沒有坐在我們旁邊。可就在我默數着時間,努力記住每一個轉彎方向的時候,被人打了一下頭。

我又不是電影裡的高智商罪犯,本來就記不太清,被這麼一搗亂更是無心在腦子裡繪制地圖了。

我的手被反綁在背後,就算被打也無法還擊。但我也不能像另外兩個可憐蟲一樣,唯唯諾諾,默默承受着毫無緣由的暴力。我用盡全力把腦袋撞向車窗,試圖引起路人的注意,但馬上就被按住了腦袋,悶在座位上又是一頓猛揍。

讓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後悔了吧?

嘴裡有了甜腥的血味,這個熟悉的味道讓我更加瘋狂地掙紮、扭動,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死之前拉個墊背的也賺了。要是影響到司機,發生了車禍,那簡直可以說大獲全勝了。

但事實并沒有朝我預期的發展,除了被更加用力地毆打之外,我沒能改變任何現狀。

“别打了,别打了,我認輸,别打了……”

不知道是口水還是血,順着我的嘴角流了下來。識時務者為俊傑,看來還是要冷靜一點,想想對策。

讓我欣慰的是,那些人倒是人狠話不多,見我求饒便不再攻擊我,隻是冷笑了幾聲。

要冷靜,好好想想,我對自己說。

結果直到我們到達目的地,我都沒想出什麼辦法來。

我幾乎是被人從車上拖下來的,盡管我跟他們說“我的腳沒問題”,但還是被兩個人架住了胳膊,用力地拽了出去。後來我才知道,另外兩個人都是自己走的,我想這大概是對我在車上反抗行為的一種報複。

下車之後,車門在我後面重重地關上,我的心也随之顫抖了一下。然後,我聽到車子開走的聲音。車子走遠後,頭罩被摘掉了,摘我頭罩的人很粗魯,我的頭發都被順帶着拔掉了幾根。

由于天已經完全黑了,被摘掉頭罩後我的眼睛很快就适應了,幾乎瞬間就看清了眼前的環境。很意外,這裡并不是什麼黑暗的地下洞窟,也不是另一幢神秘别墅。

就是一條很普通、很破舊的小街。

前面是一條很窄的水泥路,年久失修,路面坑窪不平,兩旁則是看起來無人居住的荒宅,有的房子甚至半邊已經坍塌。沒有路燈,但四周還算明亮,路邊擺着幾張小木桌,桌子上堆滿了飲料、啤酒和花生等小吃,地上已經積了不少長短不一的煙蒂。每張桌子邊都圍坐着幾個人。這些人有的穿着精緻考究,有的則破爛邋遢,奇怪的是這些人像是多年的好友一樣,自然默契地坐在一起。他們有的神情緊張,有的放松愉悅,看着牆面上投影的畫面。

原來,每張桌子上都放着一個投影儀,我看不清線路是怎麼接的,但這些投影儀都對着路邊民宅的白牆,把牆當作巨大的屏幕。每一桌都是這樣,投影出來的畫面上是國外的足球比賽。

這真是一幅詭異的景象,我好像在看科幻電影。殘破老舊的小路、民房,一群身份各異的人圍坐在一起,看着現場直播的體育比賽。

市區裡有很多看球的酒吧,若論氣氛,絕對比這裡好上百倍,但他們偏偏聚集在這個破地方。現在又不是适宜納涼的夏日,這麼冷的天坐在外面,是種折磨吧。

一邊觀察着四周,我的腦子一邊飛快地轉着。周邊都是民宅的小路,不可能是市區,應該是外環以外,甚至更偏僻的地方。雖然在車上一直被打,但這一路花了多長時間我還是心裡有數的——一個半小時到兩個小時之間。

距離松江一個半小時到兩個小時車程,那麼浦東、嘉定、寶山、青浦都有可能,楊浦應該也有這種地方吧。當然,也有可能他們隻是在路上來回兜了這麼久,這裡還是松江。

結果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嘛。

“是要請我們吃大排檔看球賽嗎?早點說啊,不用這麼粗魯。”

“少他媽廢話!往前走。”

後面有個人猛推了我一把,害我差點摔倒。雙手依然反綁着,就這樣被他們推搡着往前走去。

走過幾張桌子的時候,我發現很少有人往我們這邊看,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屏幕的球賽上。最後,我們來到了一幢屋子前。

這是一幢平房,很小,也很矮,我目測了一下,奮力起跳我都能碰到屋頂上的黑瓦。相應的,正門也很破,似乎用力一推就能把門摧毀。一個男人上前很禮貌地敲了敲門。

等了一會兒卻沒人開門,那個人又敲了幾下,壓低聲音叫道:“老大,人帶來了。”

又等了一會兒,門終于開了一條縫。我終于能看到那個“老大”是誰了,接下去應該就能解答我所有的疑惑了吧,不管怎麼樣,我可不想不明不白地被人打,又莫名其妙地被帶到荒郊野外。

有一個人從門縫中閃出半個身子。

看到那個人的時候我吓了一跳,他臉上戴着一個巨大的白色面具,眼睛和嘴巴處挖了三個孔,嘴角故意畫成向下彎的弧形。

一個表情悲傷的面具。

唯一能看出來的是這是個男人,露出門縫的上半身穿着黑色的西裝,西裝裡面就是黝黑的身體,連襯衫都沒穿。

這種天氣裸身穿西裝,品味也太糟糕了吧。不過也有可能他剛剛正在裡面做着什麼難以啟齒的事,趕忙披了件外套來開門。

那個面具盯着我們看了一陣,然後頭朝旁邊扭了一下。等在門口的男人似乎看懂了這個動作,說了聲“是”,接着又問道:“那……怎麼處理?”

面具男的嗓音低沉沙啞,說道:“先帶過去。”

“是。”門口的男人剛答應,門就“砰”的一聲關上了。

男人轉過頭,對我們說:“老大今天心情不好,你們自認倒黴吧,會被殺。”

我旁邊的西裝男突然叫了起來:“别殺我,我有錢,我有錢,我老婆有錢!”

門口的男人冷笑了一聲,不屑地看着他說道:“你老婆?都離婚了哪來的老婆?”

“她不會見死不救的!你們放了我,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她。”

“要救早就救了。”

說完,男人揮了揮手,左右押着我們的人手上發力,把我們繼續往前帶。那個西裝男還在不依不饒地對着緊閉的木門叫嚷着,但面具男沒有再出來。

至于我後面的瘦小男人,已經吓破了膽,哭喪着臉任人拖行。

我的情緒倒是沒有太大的波動,因為太不真實了。殺人?不可能的。門口的男人說這句話的時候更像是吓唬吓唬我們,看看我們吓破膽的表情,此時我的恐懼感還沒有被套上頭罩那一刻強烈。而且事到如今,這些人在搞什麼名堂,我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根本就沒有什麼兩萬塊要還我,這就是一個圈套。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給我設圈套,但我已經一隻腳踩了進去,想脫身就很難了。

我們被帶到了一個廣場。說是廣場,其實就是一片荒地,隻不過因為經常有人在這地方活動,草皮都被踩秃了。

“跪下!”

其實不用他們開口命令,我的小腿肚已經從後面被人頂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屈膝跪在了結實的泥地上。我們三人并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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