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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奪去肖默雙腿的車禍,肇事的主謀竟然是志野的父親。因為生意上的失敗,志野的父親急需填補資金上的空缺,他想到了開學時學校強制為志野購買的保險。保額雖然不高,但也足以讓他支撐上一小陣子了。
從黑市購買了報廢汽車,志野的父親坐在駕駛座上,在放學路上等候着兒子的出現。想着自己替别人養了十幾年的兒子,現在是拿回報酬的時候了。當他開車撞向志野的時候,汽車的方向盤有些失靈,操控的時候出現了失誤才會誤撞到肖默。
讓人大跌眼鏡的是,志野父親的口供有着出人意料的一點。他告訴警察,在車禍發生的那一刻,肖默并不是把志野推向安全的地方,而是想把他推到飛駛而來的車頭。志野的父親從駕駛座裡非常清楚地看見這一切,隻是失靈的方向盤使得汽車跑偏撞上了肖默。
對于志野父親的證詞,除了肖默自己承認之外,警方也别無查證的方法,況且肖默已經雙腿截肢,道德上來說,再對肖默做出法律的制裁也略顯嚴格了。
除了一個人不這麼認為。
母親從警察局歸來,把這一切原原本本告訴了志野。
一直以來,肖默用謊言維持着和志野的友誼,志野想到這些年來,為了一個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而付出這麼多,被朋友的名義欺騙到現在,比起父親,志野更加憎惡肖默。
适才被禮物軟化的心,已經堅定不移地決定要讓肖默付出代價了。
要讓他死,就算死也不足以補償。志野想到自己本該順利進入全市重點高中,以名校生的身份赢得半夏的芳心,人生的道路一帆風順,成為母親的驕傲,讓父親明白他的大錯特錯。而如今,一切都未能如願,志野在渾噩中度日如年,被一個雙腿殘疾的惡魔所牽絆,内心的創傷如影随形揮之不去。
周末的化裝舞會,是下手的最好機會。
這不是志野第一次有殺人的念頭,前一次是三年前。他在圖書館裡偷偷查閱數據,就是想在日常生活中尋找一種毒藥,能夠讓人吃下去即刻斃命。
那時,他恨透了父親,是肖默的出現讓他放棄了殺人計劃。志野一度以為肖默洞察了他的殺人計劃,所以才跟蹤自己。
諷刺的是,三年後,這個計劃将在肖默的身上得到延續。
一支香煙中所含的尼古丁成分是1mg,它的緻死劑量是40mg,通過用過的香煙過濾嘴海綿,就可以收集足夠量的尼古丁,接下來就是如何提取它們的問題了。
将所有的過濾嘴浸泡在一杯水中,待海綿中所有的尼古丁成分溶入水中,開始加熱這杯水,通過反複的過濾蒸發,剩下棕色的油狀液體,就是最緻命的濃縮尼古丁了。家裡的鍋碗瓢盆外加煤氣竈就足夠完成這一過程了。
在那些貓貓狗狗身上,志野早就做過實驗了。每次父親回家對他和母親大發雷霆以後,志野都會拿出那些貓狗的屍體,用透明膠布包起來,想象那是父親的頭顱,用球棒或者小刀發洩着怒氣。
為了覆蓋尼古丁本身強烈的氣味和顔色,志野将它溶入了橙汁裡,而且鮮榨的橙汁本身所具備的苦澀可以覆蓋一部分它的味道。
化裝舞會到來的當晚,志野準備妥當,隻要在舞會上讓肖默喝下他最愛的橙汁,就大功告成了。舞會上有數不勝數的飲料,警察又如何去分辨出肖默是喝了誰買的橙汁,或是誰遞給他的橙汁而中毒的呢?
作為肖默最好的朋友,志野的嫌疑會是第一個被排除的吧。
入夜時分,天空像是被蒙上了一層又一層的黑紗,直到陽光再也照射不到地面,整個大地陷入一片黑暗。
志野穿上蜘蛛俠的服裝,帶上他“精心調配”的橙汁出門了,可到了肖默家門口,裡面似乎沒有想象中歌舞升平的景象,隻有客廳裡亮着微弱的燈光。
照例,志野繞到後院,從肖默為他留了一條縫的窗戶爬了進去。
手裡拿着橙汁妨礙了志野的行動,他以狼狽的姿勢爬進窗戶。屋子裡毫無化裝舞會的迹象,除了缺少肖默和他的輪椅,和往常沒有一點不同。戴着蜘蛛俠的頭套讓志野的視線有些模糊,低頭撐着地闆還沒來得及站起來,窗邊的那片窗簾忽然閃了一下,志野的餘光瞥見一把輪椅朝他沖了過來,伴随着一陣揮棒時的空氣摩擦聲。
重重的一記砸在了志野的後腦勺上,腦殼湧上一股熱流,眼睛瞬間充滿了滾燙的液體。他向前栽倒,鼻子磕在地上的酸痛感讓他沒有喪失僅存的一點意識。
“為……什……麼……”戴着蜘蛛俠面具的志野已經無法完整地說出一句話了。
“你早就該死了。”肖默掂着手裡的棒球棍得意揚揚地說道。
志野努力睜大眼皮,不讓自己昏迷過去,他想要弄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你真好心,還給我帶了橙汁呀。”肖默彎腰撿起了橙汁,放在腿上,他雙手推動輪椅來到了電話旁邊,撥打了報警電話。
他僞裝出驚慌失措的聲音:“喂!喂!你們快派人過來,出事了,出大事情了,我殺人了……不是,不是謀殺,可能是一個小偷,他翻窗進了我家,我用棒球棍打了他,他流了好多血,好像快死了。你們快來人呀!”
志野明白肖默為什麼要買蒙面的蜘蛛俠服裝送給自己了,這是肖默僞造誤殺入室盜賊計劃的一部分。警察趕到之後,肖默隻要說自己以為志野是盜賊而襲擊了對方,那麼誤殺的說法就有很高的可信度,畢竟蒙面進入任何人的家裡,都會被認定是不懷好意的。
志野後悔當時沒有向阿飛核實舉辦化裝舞會的地址,當時肖默和志野談到舞會時,他試探出志野對舞會地址并不知情,才謊稱是在自己家裡舉辦。
其實那天,肖默也接到了關于肇事司機被捕的電話,他知道自己所有的僞裝都将被拆穿,殺人計劃也在那一刻醞釀而成。
肖默挂斷電話,重新折了回來,注視着地上的志野。
“志野,你還以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嗎?”肖默大笑起來。從地上的角度看肖默,他的樣子有點猙獰。“你早就應該在那起車禍裡死掉,而不是我失去雙腿。如果當時你死了,那我就可以取代你的一切了。你想象一下,我的成績可以代替你考進重點高中,你的母親失去了兒子,會把我當成親生的一樣看待。還有半夏,哦,對了,提到她,你還記得讓我轉交給她的禮物和情書嗎?我把情書的名字都改成我的了,要不是出車禍,我就找機會在學校的屋頂上對你下手,你一死,你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
志野幹裂的嘴唇動了動,想問什麼卻又發不出任何聲音。頭上的血開始在地上彙聚成小溪,緩慢地蔓延開來。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對你吧?”肖默冷笑起來,他的笑聲在夜晚的屋子裡聽來令人毛骨悚然。他自問自答道:“當年是我打開了家裡的煤氣,打算和父母同歸于盡,那時我已經對這個世界絕望了。我看見了你虐殺那些小動物,我知道你和我是同一類人,可是我們的生活卻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這不公平,我要拿走你的生活,那才是我應該過的生活,而不是和爺爺窩在這個家徒四壁的房子裡,天天計算着手裡的錢夠不夠熬到月底。不!不應該是這樣的!可為什麼老天要讓我變成這樣呢!”
肖默情緒激動地捶打着自己的雙腿,志野做出了一個“活該”的口型。
肖默罵了句髒話,又舉起了棒球棍:“信不信我砸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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