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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斯托克上校 書
斯坦普利警察氣喘籲籲地在我之後進了藏書室,靴子上沾着泥漿,手裡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塊白色的大手帕,裡面包着什麼東西。
“鑰匙,先生!”他說。
他在花壇裡找到了鑰匙,是我讓他去找的,距離房子約五米遠,就在打開的書房窗戶下面。鑰匙能打開通往大廳的書房門。
“他打開窗戶把鑰匙扔出去了,”盧思頓說,“護窗闆什麼的都是障眼法!”
斯坦普利警察發出一聲大笑,他是個聰明的小夥子,懂得如何配合上司說的笑話。盧思頓并不是有意要說雙關語[1]的,他朝他瞪了一眼,斯坦普利窘得閉上了嘴。
盧思頓從一張椅子上拿起紅色的聖誕老人裝,上面鑲着白色的兔毛邊。
“他昨晚把衣服脫在客廳;梅爾布裡先生——現在得叫他喬治爵士了——他說過,你記得的,維特科姆進去告訴他們奧斯蒙德爵士中槍了,沒意識到自己的衣服還沒換。一定是同樣的毛發沾在奧斯蒙德爵士的外套上了!”
我檢查了那些毛。“這是普通的掉毛,”盧思頓輕蔑地說,“碰到什麼都能沾上,咱們真走運!要叫他進來嗎?”
我打算在給這個家庭掀起疑雲之前再弄清幾個問題,于是跟盧思頓說先不要打草驚蛇。
“他一點都沒有被驚到,自在得很呢!今早在餐廳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其他人都是在床上吃的。”
盧思頓從波蒂珊小姐那裡得知了奧斯蒙德爵士具體帶了多少錢。屍體上找到的錢包裡有一張五英鎊的紙币,另有共計三英鎊的紙币和幾枚銀币。她周一下午為他兌了張支票,很清楚他花了多少錢;他身上帶着的數額對得上号,經過波蒂珊小姐指認,書房一個鎖着的抽屜裡還有紙币。搶劫的動機似乎被徹底消除了。
進一步查問大衛·埃文施特爵士是我的下一個任務。被叫來之後,他跌跌撞撞地大踏步走進藏書室,陷進一張深深的扶手椅裡,給我一種十分焦慮又想努力掩飾的感覺。我知道他性格易怒,不好應付,我不想激怒他。每個人昨晚都坐立不安,但願他今早會稍微平靜下來。我告訴他我們了解了更多信息,覺得他或許能幫我們确認一些事實。
“荒謬!”他吼道,“我根本不知道奧斯蒙德爵士會被謀殺,所以完全沒有留心周圍的情況。”
“記得你之前說,彩炮在大廳拉響的時候你在正門外,是嗎?”
“對,弄得臭氣沖天的!”
“你記得自己有關上門廳的門嗎?”
“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我要是編出一個答案,對你也毫無益處吧。”
我接着提問,無視了他的無禮。
“那正門呢?”
“或許吧。我可得提醒你,我是不會對我的話宣誓的。”
“你在房子前石子路的車道上來回走了大約五分鐘是嗎?”
“你要是這麼說了,就算是吧。我可不想反駁警察局長的話。”
“周圍有其他人嗎?”
“沒注意。你該不會認為我會偷看聖誕老人和他的蠢麋鹿吧?”
“你記不記得屋裡傳來的任何聲音?”
“什麼聲音?”大衛爵士忽然疑心起來。
“我們并不清楚你可能聽到了什麼聲音。或許是因為生氣而大聲說話的聲音;或許是一聲槍聲?”
“槍聲!那該死的彩炮噼裡啪啦地吵得要命,換誰都聽不到槍聲。”
“你不是說在車道聽不到彩炮聲嗎?”
“你覺得我在撒謊!跟你說吧,我聽到了一聲。”
“隻有一聲嗎?”盧思頓追問。
“這都問的什麼問題!告訴你,我沒心情去數炮仗!”
“其他還有嗎?還有其他表明房子裡的人在做什麼的聲音嗎?”
“我不關心房子裡的人在做什麼。不過我告訴你,要是有人昨晚想殺奧斯蒙德爵士,這跟我無關。在那個時間出現在這裡算我倒黴,恕我無能,我不想再摻和這個事了!我覺得有人在我出去的時候關了扇窗,如果你們覺得這有任何用處的話!好像是樓上的一個女傭,在巡查卧室。我就知道這麼多。”
“你聽到關窗的聲音——還是開窗的聲音?”我追問,“你确定是樓上嗎?”
“你覺得是開窗就開窗吧,如果你覺得這座房子裡有人會在天黑還開窗的話。奧斯蒙德爵士對黑夜有一種恐懼。我不知道是哪扇窗;我不關心,沒有去看。我不想再回答任何愚蠢的問題了!都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還糾纏我做什麼?這樣根本無濟于事,我告訴你,就是水中撈月。你們為什麼盯着我不放?還一遍遍地審問我,煩得我都不知道我做了什麼聽到了什麼——”
他陷入了一陣憤怒,瘦削的身子從椅子裡站了起來,在房間裡邁着大步重重地走來走去,手指揪着稀疏的淺色頭發。我走到他身邊,輕聲對他說:
“我知道我們很煩人,但我們必須盡力找到每一條信息。”我說了一番話,感謝他回答了我們的問題,又試探着問他在爆竹聲前聽到的聲音是開窗還是關窗。他本已經平靜下來,這個問題又激怒了他。
“該死的彩炮在我腦子裡炸了,我告訴你!”他咆哮着,“砰砰地炸個不停!我不想記得這個聲音!”
我放棄了,便讓他離開。
“這人有毛病吧!”盧思頓多此一舉地說,“如果這是一起沖動殺人案,我敢說就是他,可惜不是。他聽到了槍聲。他在外面聽不到彩炮聲,這他知道。他也聽到了開窗聲。我去查查女仆,不過幾乎可以肯定當時不是在關窗,因為他們都集中在仆人休息室了。”
調查進行到這裡,沒有人注意到大衛爵士是否有出門或者回屋。我開始重新組織他在車道上的活動。假設他聽到了書房的槍聲,聽出這個聲音并不是彩炮,他會靜靜站着等待。然後他聽到兇手扔鑰匙時的開窗聲,于是躲到房子的角落處。兇手還沒有關燈,大衛爵士看到奧斯蒙德爵士倒在椅子裡,頭上中了槍。他從窗戶爬了進去——然後呢?他是不是找到了什麼證據,把它銷毀了,來掩護兇手?或者他是否隻是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會很難解釋?不論是哪種情況,他偷偷摸摸地穿過大廳,先關上并鈎好了護窗闆——可是為什麼呢?或許隻是一個本能的動作。
這或許說明了大衛爵士的心理狀态。即便我早知道他是個易怒的人,他給我的感覺甚至比平時還要激憤,但這并沒有什麼用,隻是把嫌疑指向了大衛爵士竭力想掩護的人,而這個人絕對不會是維特科姆。
在我讓盧思頓對他進行自由調查之前,我還有一項工作要做。我讓人去請喬治爵士來,在等他來的時候,我問盧思頓是否已經從聖誕老人的衣服上收集了所有細節。鑲着毛邊的聖誕老人衣服和帽子、帶絲線的胡子和一對要用膠粘的假眉毛都在他那裡,還有一個之前用來裝禮物的空袋子。
“可能就是用那個袋子把手槍帶進房間的,”盧思頓推測說,“衣服上沒有口袋,袖子倒挺寬的,可以手裡拿着槍再推到袖子裡,沒人會發現。我們沒找着手套,他之前肯定戴過,因為他把槍放在桌上了,又是個做事挺小心的家夥。槍上有指紋,要是有人有意把上面的東西擦掉,扣下扳機的手指指紋一定不會在上面。隻要把手套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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