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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拉多纳的国家队就应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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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成为国家队队长的梦想成真之后,我给自己定下的第一个原则就是:虽然代表欧洲俱乐部踢球获得的报酬要多得多,但是代表国家队出战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这就是我所希望的国家队风格,马拉多纳式的国家队风格。

当比拉尔多对我说我将是唯一的队长时,我体会到很多东西。因此,多年后我对马斯切拉诺也许下了同样的承诺。我也应该同梅西说同样的话,但是我没有说,这也成了我的心头憾事之一。请注意,我能接受“马拉多纳和另外十个人”这样的说法,就像我后来也说出“马斯切拉诺和另外十个人”这样的话,但是我从来不认为我能够独自成功,因为这种事并不存在。因此我对我们球队所有的队员所做的共同努力表示感谢。除了帕萨雷拉,我感谢所有人。

事情发展至此,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很长。当时是1983年3月,那段历史刚刚开始。对于我来说,离我上一次穿上国家队队服已经快两年了。感觉这很不可思议,但事实确实如此。在那两年中,我经历了一切。时间于我来说一直如此漫长,我的一年好像三年甚至四年那样长。

在和比拉尔多见面谈话之后一个礼拜,我又回到了球场:彼时因为肝炎的困扰我已有三个月没有碰球了。我们和皇家贝蒂斯队1∶1踢平,但是最重要的是“瘦子”梅诺蒂坐在了教练席上。那是他的初次亮相。有了他,故事对于所有人来说都不一样了。年轻的队员们因为他的训练方式立刻爱上了他。当然了,队员们从德国俱乐部过来,而梅诺蒂可以用他的语言征服你。甚至连瓜迪奥拉都在自己决定当教练的第一时间去找梅诺蒂咨询。到今天,无论碰到当时球队的哪个队员,他们问的第一件事就是梅诺蒂教练的现状。

我十分享受在巴萨度过的时光,我还对几场强悍的比赛记忆犹新,尤其是在伯纳乌球场对战皇家马德里的那场比赛,我们2∶0赢了,其中我进了一球,那粒进球到现在还在不断重播,因为我从后半场开始发动进攻,构成了一次突然的反攻。门将奥古斯丁出动,我越过他面对空门。从我身后追上来的是胡安·何塞,一个矮个子的后卫,蓄着胡子,留着一头金黄色的长发。我继续带球往前,等着他来,当他赶上来时,我几乎已经到达底线。这个后卫用腿扫我,最后他的腿重重地打在了门柱上。呜!我想起来都痛!之后我慢慢地把球踢向球门……整个伯纳乌的球迷都站起来为我鼓掌。

有“瘦子”在前线的指导,我们在联赛中走到了第四轮,我原本可以在最后七场比赛中出场甚至也可以最后赢得国王杯。更重要的是,如果继续比赛,我们还可以和伟大的唐阿尔弗雷多·迪·斯蒂法诺领导的皇家马德里队正面对抗。但是所有的安排都是想让我们提前准备下一届联赛。

我曾经认为,那场肝炎之后我不会再经历更糟糕的事了。但事实并非如此。我们不断在比赛中失利,但这也不是最严重的。最糟糕的事发生在第四轮比赛,毕尔巴鄂竞技队来到诺坎普球场客场作战。那是一场典型的巴斯克人的战斗,他们使尽了招数。

虽然听起来像是小说情节,但却是真实发生的事。我经历的那一段,如今想起来还浑身发痛。

这段历史我要重新说一遍,因为对于那段时间来说,其中有一个重要人物非常关键,而且在之后距离墨西哥世界杯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的时候,他也起到了关键作用。这个人就是鲁本·达里奥·奥利瓦医生,外号叫“大鸟”,我也会喊他“疯子”,但是这个外号并非出于贬义。他知道我给他起的这个外号,而且也知道为什么我那时会这样喊他。我说的那时,也就是戈耶科切亚把我的腿踢断的时候。

那是1983年9月24日,我清楚地记得这个日子,就像记得一粒重要进球一样。我怎么可能忘记我运动生涯中最严重的一次受伤呢?而且还是在西班牙足球比较暴力的时期受的伤。那时候,如果一场球赛里面没有球员骨折的话,简直就能被称作奇迹了。有一段往事总是会被我提起,就是有一次我特意去医院看望一个被汽车轧到的小伙子,他特别想要见我。那天正是要跟毕尔巴鄂队比赛的日子。当我从他的病房离开时,那个小伙子大声对我说让我一定要多加小心,因为对方一定会冲着我犯规的。当时我觉得背后发凉,你们懂的,因为这种话让你觉得像是会实现的预言一样。但是我当时已经习惯了在球场上成为对方队员犯规的对象,因此我觉得应该不会和平时的比赛有什么不同。

当天下午的比赛对我们来说比较顺利,我们已经要以3∶0战胜毕尔巴鄂竞技队了。一切都像是不可思议,在发生这一幕的前几分钟,舒斯特尔还一直对戈耶科切亚发动猛烈攻击,因为之前不久这个巴斯克人曾经踢伤了德国人。整个球场都在助威,喊着“舒斯特尔!舒斯特尔!”,仿佛在为德国人的复仇而欢呼。巴斯克人感觉要反击了,感觉他想杀了德国人。由于我当时一直跑动在巴斯克人的边上,我看出他的意图了,于是我对他说:“嗨!兄弟,镇定点,你们已经要0∶3输定了,你没必要再吃一张黄牌了……”

我发誓说这话绝不是想要刺激他,我发誓我不是这样的人。我平时就是和对方球员这样交流的,尤其是和盯防我的对方球员我会这样讲话。因为我很注意盯防我的球员。但是那天晚上我却没看到他冲着我来,我完全没有预判。如果我预判到了,我一定会跳起来躲过那场灾难。

那个犯规的场面在电视上重播了成百上千次,现在也很容易能查到资料。我当时向我方球门方向跑去找球,当我跑到半场中央的位置时,我向左边传球,用现在的话说那叫方向控制,这是我最擅长的事情了。频繁的短传是打破对方后卫防守的绝佳武器。

但是当我刚刚站定准备用左脚控制传球时,我真切感受到被狠狠踢了一脚,我听见了断裂的声音,就跟一块木头断掉一样,随即我就感到了疼痛,到现在我都忘不了那种钻心的痛感。第一个跑到我身边的是队医米格里,他冲我喊道:“你怎么样了?什么感觉?”

“我—我的骨头断了,一切都完了!”我哭着对他说。

随即我就被从诺坎普球场直接送往医院,运送我的是一辆现在看来都不好意思乘坐的小卡车,连救护车都来不及等。在这一切发生以后,我唯一想知道的是我什么时候能重返球场。梅诺蒂来了,在病房里他轻轻地对我说:“迭戈,往远看,你这次牺牲可能会将球场暴力一次性清除呢。”因为那时候的西班牙球场上实在是太暴力了。

当时我不停地跟即将为我手术的冈萨雷斯·阿德里奥医生说:“我想很快回到球场,医生。您要做什么尽管做,但是我真的希望能很快回到球场。”

既然我需要很快返回球场,那么就需要魔术师般的双手帮我恢复一切。我说的魔术师就是“大鸟”,也就是“疯子”,也就是奥利瓦。他后来和我一起回到了布宜诺斯艾利斯。我给他打了电话,因为他当时人在米兰。接到我的电话之后他立刻就出现在我身边。这种情况发生过很多次,无论是扭伤还是抽筋,或者其他的小伤病,只要呼叫奥利瓦,他就会立刻出现。所以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奥利瓦医生在那场意外刚刚发生的时候就到达巴塞罗那的话,那我就用不着做手术了。这点几乎是可以肯定的。因为他有一双神奇的手,可以不用通过手术就把骨折治愈。

我坚持要把这段历史再讲一遍,因为奥利瓦医生对我和我的墨西哥世界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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