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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不勒斯队开启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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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和比拉尔多的那次碰面又过去了一整年的时间,我仍然没穿上国家队队服。还得再等上一年,整个1984年我都在等待。我现在想起来觉得就是个谎言。我当时是怎么能忍受下来的?我估计连我自己都说不出答案。比拉尔多当时的说法是,之所以没有把我们几个从国外的俱乐部叫回国家队去踢友谊赛是因为俱乐部不放人。现在这种局面已经好转了,不是吗?如果情况仍然跟从前一样,俱乐部还是不放人的话,那根据现在的国家队薪资水平,那各个国家队肯定就不会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各个联赛冠军队,各种豪门队伍,付得起最贵薪资的队伍,他们会拥有最好的球员。这种情况曾经在西尔维奥·贝卢斯科尼统治时期出现过,他当时是米兰的领导者,所有巨星都被他们买走了。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这辈子只穿过一个国家队的队服,那就是天蓝色和白色相间的阿根廷国家队队服。

当然我也换过其他球衣,但都是俱乐部球衣。在巴塞罗那队我待不下去了,我同俱乐部主席何塞普·路易斯·努涅斯的关系差到了极点,因此我结束了同巴萨的关系,当时真是撕破了脸,真的。同时跟我撕破脸的还有毕尔巴鄂竞技队的队员们,那是在国王杯的另一次决赛当中发生的。

于是我去了那不勒斯队,在那里我开始了一段全新的人生。1984年7月的一天,航班降落在圣保罗机场,那正是阿根廷国家队不太顺利的一段日子,非常不顺。事实是我过得更加不顺利。我的经济状况当时真是一团糟。之前我讲过很多次,那真是一段从零开始的日子,而那不勒斯就像一道曙光出现在我面前。当时我整个人都垮了,我不是指我的膝盖,我的身体,而是我经济方面垮了。几乎身无分文的我,在那里从零开始。

我刚刚说那时候也是阿根廷国家队最糟糕的一段时间,因为当时国家队需要踢几场友谊赛热热身,但是国外的俱乐部不放人,所以战况可想而知:对战巴西队,平局;对战乌拉圭,先输后平;对战哥伦比亚,还是输。从那时开始,严厉的批评声不绝于耳,几乎毁了整支球队。我认为球队会遭受批评首先是因为它更像是苏贝尔迪亚的球队,而不是比拉尔多的球队,原因是这样的:当时针对球队存在很多偏见和挑剔,挑剔战术、挑剔球员的出身,对之前发生的任何事情都颇有微词。挑剔到我身上,就是我和拉普拉塔大学生队的种种历史。那是对于整个球队风格的斗争,处处都是战场。梅诺蒂派对抗比拉尔多派,比拉尔多派对抗梅诺蒂派,而我们这些球员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但是随即在9月,在我开始随那不勒斯队征战,以及在我感到因国家队身处困境我还要受一些苦的时候,国家队的情况突然随着欧洲球队的战况变得明朗起来:先是打败了瑞士队,之后是比利时,接着是德国。那天,我们队3∶1战胜了德国,其中庞塞进了两球,布鲁进了一球。我记得正是在杜塞尔多夫,因为那一记最后重重打在横梁上的射门,比拉尔多再一次公开宣称我是阿根廷国家队唯一的队长人选。他宣布这个消息时,坐在他身旁的贝肯鲍尔插了一句话,他说:“如果你不给马拉多纳这个头衔,那就把他让给我吧。”

事情进展到了那个程度,我担心的事情就变多了,一边担心我代表那不勒斯队的第一次重大比赛,另一边担心我如何在经济上恢复元气。与此同时,我还在等待着回归国家队。前不久我还想象着在世界杯淘汰赛上出场是不可思议的事,因为我以为距离我代表国家队出战还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但是谁知道呢,有时候为了达成一些目的势必要违反一些规定。

于我而言,违反规定,尤其是违反一些不公平的规定,不是什么难事。对我来说甚至不费吹灰之力。

我要努力做到在球场上交出漂亮的答卷,让所有人知道我身上穿的是那不勒斯队的队服。同样,我也想身穿阿根廷国家队队服交出满意的答卷。那是一场战斗,我很期待能在战场上有所作为,我想为我身穿的所有队服带来荣誉。

我时刻同国家队的伙伴们保持联系:每当小伙子们结束一场比赛,我都给他们发去电报,送去我的问候,表明我的观点;我希望他们了解我的心一直同他们在一起,虽然我的人并不能到场。

因为我是队长。

我记得那些日子里,托托·洛伦佐把我惹恼了。他是个在意大利深受爱戴、很有话语权的人。当人们问他那个著名的国家队队长问题时,也就是问为什么选择了我而不是帕萨雷拉(就算给帕萨雷拉我也不介意),托托回答道,在问这个问题时,应该想一想成为队长意味着什么。成为队长意味着要把合作精神放在首位,无条件地服从教练;意味着要在更衣室里接受教练的所有指导;意味着要成为队员信任的人,让队员放心把重要的事情交给你。队长就是那个在重要的时间承担重要责任的人。洛伦佐当时回忆说,无论如何,帕萨雷拉都是一个领导者,是球场上的首领,他有一次在温布利球场亲眼看见帕萨雷拉如何示意凯文·基根,让他明白站在他眼前的是谁。最后,洛伦佐提出一个疑问,他问马拉多纳是否有能力承担起所有的责任。我的天,当然可以了!该死的!那本来就是我想做的事,但是我必须走上球场才能说明这一切,说明我能做到他之前提到的每一点。

当时,我一直都在远方关心着国家队的比赛情况,我知道比拉尔多是如何一点一点把队伍建设起来的,他用了一些当时在阿根廷青年人队踢球的球员,蓬皮多、鲁杰里、加雷、加雷卡、卡米诺、布朗、德尔蒂西亚、特罗塞罗、帕斯库利、里纳尔迪、布鲁查加、鲁索、朱斯蒂、马西科、伊斯拉斯、克劳森、博奇尼等。这些队员是第一批参加了预选赛的人,现在想要进入淘汰赛阶段。在某一刻,我和“鸭子”菲略尔会加入这支队伍。当然还有帕萨雷拉,因为媒体对他赞誉有加,而且不停地向比拉尔多询问有关帕萨雷拉的事情。记者们没有问起我,而是不断地问起帕萨雷拉。当时在海外踢球的还有巴尔达诺、巴尔瓦斯和卡尔德龙,就这么多人。当时不像现在,绝大多数球员都在海外踢球,当时的情况完全不同,三四个球员最多了。

虽然我身在远方,但是我从自己位于波西里波区希皮翁·帕佩斯切大街3号的家中,持续关注着国家队的情况。同时,我在那不勒斯渐渐安定下来,在那不勒斯队的表现也日趋稳定。1985年2月的时候,我们才到达联赛的半程,但对于俱乐部来说我们已经是“联赛冠军”了,而事实上我们确实在一整年中都是“常胜将军”。我记得我们4∶0胜了拉齐奥,其中我进了三个球。当时我一共踢进了十一个球,而那个著名的普拉蒂尼也就进了两个,是的,我现在就敢这么说。联赛排名中我们凭借十六分的领先优势,率先进入第五轮,并且获得了参加欧洲足球冠军联赛的资格。

于是我认为自己发声的最佳时刻已经到来。我已经通过成绩展现了自己的能力,所以正式进入国家队去比赛的时候已经到来。我想先踢三场友谊赛,再和其他国家队队员们一起参加真正的比赛。比拉尔多一直在说我是国家队唯一的队长,但是他并没有主动叫我回去。

于是轮到我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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