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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进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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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要谈一谈更重要的话题,就是淘汰赛。我们与秘鲁队进行了两场比赛,一场在利马,一场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两场我们踢得都非常糟糕。我觉得没有什么比赛比那两场更加令我感到煎熬了。两场比赛,各有不同,但是同样糟糕。第一场是因为雷纳对我的盯人防守,所有人都记得很清楚。这个兔崽子一直跟着我,甚至到了哈瓦那他还阴魂不散。我说真的,当我在哈瓦那的时候,他给我寄了一个足球。

我记得在那场客场的比赛中,某一时间我下场让医生给我进行治疗,然后这个兔崽子就跟着我到了场边,他也不踢球了,就盯着我!

那是6月23日,周日,我们以0∶1输了比赛,唯一的进球队员是对方的奥布里塔斯。我要申明的是我本人很喜欢盯人防守,因为我可以用小技巧晃过防守队员,但是雷纳这个人对我的防守不仅用上了手,还用脚,什么都用,与1982年詹蒂莱防守我时给我两脚那次如出一辙。我当时什么都没对他说,一个字也没有,因为我对付这种招数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好踢球。永远就这一种方法。

在三十年后的今天,像雷纳这样的球员在场上坚持不了四十五分钟,但是那次他却踢完了整场比赛。我记得比赛之后在宾馆里我跟几个记者描述了我糟糕的感受,这感受不仅仅来自比赛的失利。我认为如果要我从淘汰赛当中选一场比赛作为难踢的典型,我肯定选择这场。那次的比赛,巴尔瓦斯以队长的身份出场,我们在中场相互照应,然后我同巴尔达诺单独在前场作战。但是最终我们并没有取得理想的成绩,这让我开始担忧接下去的比赛。一直以来,我们都做得很好,但是如果在最后的时刻出错,那就等于功亏一篑了。

我发誓就在前几年,为了南非世界杯预选赛,我作为国家队教练带领球队在纪念碑球场对战秘鲁队的时候,所有往日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又回到了我的脑海当中。那次比赛中我曾表示从来没有哪一个球场能让我感到如此惊慌,而且你们看,那次的比赛也跟从前一样,再一次让我置身于困境之中。这倒不是因为我对自己的球员没有信心,而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因为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那样不顺:噩梦般的球场、雨水,还有突然被拜仁慕尼黑附身的秘鲁队。要承认他们确实有非常好的球员,比雷纳出色得多,比如埃斯塔万、贝拉斯克斯、奎托、乌里韦、奥布里塔斯等。

这样就能看出来担任主教练是非常艰难的任务,因为那时候你自己都想亲自上场把球踢进,然而你并不可以这样做。还有一项艰难的考验就是带伤上阵:我当时因为右膝伤病的疼痛,整个人都无精打采。在场上跑动踢球没什么问题,我梦想着找一个好的角度痛快地攻进一球,但是我做不到。当时我脑中不断浮现一个词:复活赛。如果我们输了这场比赛,那就要等到复活赛才能有机会出线。当时的比赛只剩下十分钟,我们以1∶2落后。该死!

太可怕了,当时的我正在遭受怎样的煎熬。

那场比赛卡米诺代替克劳森出场,但是在上半场的时候他把对方球员佛朗哥·纳瓦罗踢伤了,对方被抬出场外。被抬出场外!刚开场十分钟的时候我们就靠佩德罗的进球以1∶0领先了,但是很快就被追平,然后在上半场结束之前,我们竟然被反超了。于是,所有的幻觉都出现了。

我当时很想哭,那是绝望的场面。我问:“老爸,怎么会这样?”我们踢得如此容易,效率异常高,两次进攻就有两粒进球。我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中场休息的时候,我们球队内部在相互责骂,因为大家都知道比赛失利是我们自己的失误造成的,而不是因为对方有多么优秀。比拉尔多在更衣室一个屁也没放,什么指导都没有做,没有对进球有任何评论,也不说我们的失误具体在哪儿。他只是对我们喊道,不要再相互责骂了,让我们好好把比赛踢完顺利出线。

那一切都是个错误,大错特错。

因为我们所有人当时已经跟疯子似的,而且比起2∶2追平秘鲁队,似乎他们更有可能再进一球,以3∶1领先我们。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我看着纪念碑球场的记分牌说:“见鬼,他们是在加速计时吗?”这让我想起了卡洛斯·蒙松在月亮公园体育场对抗本尼·布里斯科的时候看着计时牌的场景。但是我当时还没有站不稳。虽然膝盖的伤让我做不到随心所欲,让我剧痛无比,但是都会过去的。

我从后半场进场加入比赛,想着要给我们队进一球,但是那时候球并不在我们这一方。场上的局势是对方三人:巴瓦迪略、乌里韦,还有另一个我忘记是谁了,我方两人:特罗塞罗和“鸭子”菲略尔。如果当时乌里韦把球传给巴瓦迪略,那么他们将会攻进第三球,以3∶1结束比赛,但是乌里韦选择传给了另一人,那人前去接球时滑倒了,“鸭子”拿到了球,我们开始了反攻。

我们终于迎来了进球。

帕萨雷拉的带球和加雷卡的射门就像帕勒莫多年之后在南非世界杯上的表现一样精彩。我总是说:“马丁下脚就跟加雷卡当时的踢法如出一辙。”真是一模一样。那次我像个疯子一样庆祝我们的胜利,如同多年之后我在草地上匍匐滑行庆祝一样疯狂。同样的感受,同样的令人窒息。

在我仍然同比拉尔多讲话的日子里,有一次,我对他说当时应该把加雷卡带到墨西哥世界杯决赛去,就像我把帕勒莫带到南非世界杯决赛一样。为什么呢?因为当我不在时,加雷卡为比拉尔多做的一切都让他有资格参加世界杯。当我还没回来的时候,少数支持比拉尔多的人里面就有加雷卡,事实就是如此,我一码事归一码事。那时候好球员不少,但是最后做决定的是教练。后来我归队了,这个浑蛋就把加雷卡踢出队伍了。

但是,直到今天我还非常清楚地记得当我们手握出线权,平静下来之后,我在纪念碑球场的更衣室里对加雷卡说了这些话:“我们会赢得这届世界杯决赛,虽然过程煎熬,但是结果一定是我们胜出。”

第一步已经成功迈出,但是我知道之后的路会更加艰难,那将是一场跋涉。当然,我也坚信虽然前途荆棘密布,但我们最终会成为世界杯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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