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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受窗的初始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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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中能完全把我们与其他灵长类动物区分开来的部分将持续发育至我们30多岁时,从而使它们受到最长时间的环境影响。[1]这些大脑区域包括前额叶(frontal lobe),它控制着思考脑的语言功能、执行功能及推理和思考功能。此外,这一区域还有顶叶(parietal lobe),它可以整合感官刺激、空间感觉及来自内脏传入系统的输入,内脏传入系统是器官向生存脑返回信号的传输渠道。

与此相关的是,我们往往按逆向顺序让我们的分等级防御模式“上线”。正如第4章所解释的,我们生来就有完善的第二道防线(交感神经系统与“战或逃”策略)和第三道防线(背侧副交感神经系统与“僵硬”反应)。然而,我们的第一道防线,也就是腹侧副交感神经系统回路,在我们出生时尚未发育成熟。它从妊娠期最后三个月开始发育,直到我们进入青春期。[2]因此,腹侧副交感神经系统功能,即我们与他人互动的能力、在不开启应激唤醒的情况下调节心率和呼吸频率的能力以及应激唤醒后的恢复能力将持续进化到我们的青少年末期。推而广之,这意味着这些腹侧副交感神经系统功能的发展对我们童年的社会环境非常敏感。

新生儿的第一次腹侧副交感神经系统练习来自早期的进食。这是怎么做的呢?为吃奶,婴儿下意识地学会了如何松开迷走神经制动来增加新陈代谢活动。婴儿通过哺乳期的吮吸、吞咽和与母亲的连接来收缩腹侧副交感神经系统。之后,婴儿会不自觉地学会如何重新开启迷走神经制动来帮助消化和睡眠。有意思的是,当婴儿连续几个小时不停哭闹时,大约有五分之一的婴儿会受到绞痛症状的影响,这可能表明婴儿的腹侧副交感神经系统回路在学习如何调节这些状态方面存在困难。[3]

大约6个月大时,婴儿的腹侧副交感神经系统增强了其利用社交信号调节迷走神经制动和从压力中恢复的能力,例如,母亲的微笑和温柔的声音有助于婴儿平静下来。随着腹侧副交感神经系统的不断进化,孩子变得更有能力与他人互动和被他人安抚,同时也能够调节自己的应激唤醒水平和负面情绪。因此,婴儿在哺乳期和童年生活中与他人建立的积极联系开启了婴儿走向自我调节、恢复和社会参与的学习轨迹,而这些正是第一道防线的三个要素。[4]

早产、婴儿疾病、忽视或虐待都会影响婴儿腹侧副交感神经回路的发展。[5](在30周之前出生的早产儿尤其容易受到影响,因为他们出生时还不具备有效的迷走神经制动能力。)在这些情况下,婴儿很容易对消极或模棱两可的环境线索表现出过度敏感和过激的反应。因此,即便在安全的情况下,他们的生存脑也很容易感知到危险,然后开启应激唤醒,回到第二道防线(战或逃)。他们更有可能在自我安慰、缓解压力和调节负面情绪方面遇到困难。他们也更有可能难以学习社交技能和建立社会系。

在一项研究中,9个月大的婴儿要完成保持专注和进行社交互动的任务,研究者们对他们的迷走神经制动功能进行了测评。[6]在他们3岁时,研究者再次对他们进行了测试。与迷走神经制动功能正常的婴儿相比,那些9个月时难以调节自身迷走神经制动的婴儿在数年后表现出了更多的社交和行为问题。3岁时,这些幼儿明显比婴儿时期迷走神经制动功能正常的孩子表现出了更多的退缩、抑郁和攻击行为。

也就是说,腹侧副交感神经系统发育困难的婴儿开始走向了一条危害第一道防线的道路,这对他们的耐受窗的宽度会造成贯穿一生的重要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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