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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副面具和這位女士是否也有關聯呢?

我又将面具拿起重新檢查了一遍,我發現面料的質地比我原先以為的還要精緻細膩。我将其舉到眼前,進行更近距離的仔細檢查,又發現面具上有香味。

兩相結合來看,我們可以推斷出,這副面具是屬于一位女士的。

我又開始對巡警約瑟夫·希金斯發問。

“我十分希望能看一看那些衣服。”我說道。

“老天,想看你就看吧。”巡警說道。

這是一套很普通的衣服,像是中産階級的男人早上會穿的衣服,但在一般人眼中,這樣的衣服對一個富貴鄉紳家的兒子來說可就不夠精緻時興了。

(這個明顯的矛盾點很快就得到了解釋,我到這裡的當天晚上就打聽到,這個鄉紳是個摳門吝啬甚至可謂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衣服的口袋裡空空如也,但衣服那種毛茸茸的質地卻引起了我的注意。布料是深灰色的,所以在很大程度上掩蓋了其毛茸茸的質地。

“恐怕你并沒有好好保管這些衣物。”

“這些衣裳跟剛從他身上脫下來時一模一樣!”

“什麼,布料本來就這麼毛茸茸的嗎?”

“對頭。”

(“對頭”是他另一種表示肯定的方式,與“是的”是一個意思。)

“這料子看起來就好像在床上滾過了似的。”

“沒有。”

這身衣服的下擺沾有沙礫的印記,這部分的布料仍然是潮濕的。

說起這件事,我倒是想起了庭審上問出來的一件事,現在我檢查這些衣服的狀态時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件事了。

在星期一的晚上——屍體是星期二早上被發現的——下雨了。

如今看來,這身衣服根本就沒有被沾濕,因為布料上的絨毛還很蓬松,還能随着微風飄動。我有必要搞清楚星期一晚上,或者說星期二淩晨,雨停的時間。

很明顯,在這身衣服的布料晾幹蓬松後,直到屍體被發現的這段時間裡,這身衣服并未遭雨淋。因此一旦确定了雨停的時間,我就能得出屍體被運至門前的時間區間(發現屍體的時間是五點半)。

這位巡警對下雨的事一無所知,而且我想盡管有那幾個先令在前,現在這名警官也開始表現出不耐煩的粗魯态度了。

我說明一下,我後來查明雨一直下到星期二淩晨三點鐘才停下。因此顯然屍體是在三點到五點半之間被運來的——兩個半小時的作案時間。

也是我有此發現的當天晚上,我遇上了我的房東太太,她是個非常有用的人。

五月份的淩晨三點,天馬上就要亮了,這個時間出去偷獵,讀者們難道就不覺得太晚了點嗎?

這個毋庸置疑的事實,再考慮到多餘的面具(因為偷獵并不用戴面具),以及那身衣服的狀态——我說的不是死者穿得太過簡樸這一點——讓我得以推翻莫頓先生的理論,即這位鄉紳少爺并非在偷獵事故中喪命的,那天他也并沒有出去偷獵。

我從衣服上取下了一小撮絨毛,小心翼翼地夾在我的袖珍筆記本裡。

我檢查的最後一樣東西是導緻死者死亡的鐵刺。

有關這個我得承認,我備受挫敗——可以說是一敗塗地、毫無勝算。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東西,真的從未見過。

這是一根非常粗糙的鐵刺,形狀有點像代表女王的寬箭頭标記,隻是倒刺到箭尖的距離更寬,使得兩邊倒刺的形狀都好像用得很舊的削鉛筆刀的刀刃。箭杆的形狀更不規律,做工可能比箭頭還要粗糙。制作這兇器的鐵質量非常差,因為我沒有花很大力氣,隻輕輕在窗框上劃了一下,箭尖就變形了——此舉引起了巡警強烈的不滿,他“哇”地大喊了一聲,我印象十分深刻。

那麼此次拜訪巡警,我都有什麼收獲呢?就是以下這一系列的推斷了:

死者是在淩晨三點到五點半之間被放到人們發現其屍體的地方的。他的死絕非是在偷獵中造成的。那個星期二,他在死前幾個小時裡曾見過一位名叫弗雷·德麗卡的年輕女性,并從她那裡得到了一塊手帕,很可能還有一副面具。

唯一困擾我的就是那把鑰匙。順帶一提,這把鑰匙是在外衣腰部的表袋裡找到的。

我在下榻的小旅館喝了茶,自不必說,其間我問了不少的問題,聊天中我聽到他們常常提起一位格林太太。我猜她應該是個愛管閑事的人,于是就要了她的地址。她是個愛請客人留宿的和善可親的人,那一晚我便留宿在這位好太太的家裡了,住的還是最好的房間。

她是我見過最能說的人,話匣子一開就攔不住了。論起思維敏銳,她可一點不差,就是不太細心謹慎。要我說,如果她能有普通人那份細心,絕對夠格做一名優秀的普通警察。如果她有這份特質,我估計會為招她入行做些什麼的。我可是很少會産生這種想法的。

這位格林太太真是太棒了。

你隻需随便提個問題,她就會馬上放棄自己談得正起勁的話題,立即朝着這個全新的方向聊下去。

聊起這樁謀殺案,她簡直是迫不及待,因為她一早就認定這是一起謀殺案。

長話短說,所有支持這一觀點的情報,除了我自己找到的,以及從郡縣報紙上抄下來的内容外,都來自這位豐富的消息來源——格林太太,而她的消息多數也都來自報紙。

當我感到當前話題就要聊到頭時,我隻需再提一個新問題,她就會立即大談特談起來。就這樣,我們從七點一直聊到了十一點。八點半、九點的時候,她将泡了太久早就冷下來的茶清理掉了。

“那麼昆音太太後來如何了?”我問道。與格林太太的談話讓我收獲頗豐,而聊天不過是格林太太的消遣娛樂。從頭到尾她都沒問過我的職業或是目的(不過我敢肯定,像她這麼愛嚼舌的人一定很想知道我的故事),因為隻要她一發問我就得開口回答她,可我正專心聽她講話,這樣自己打斷自己可不是她能接受的結果。于是她就“兩害相權取其輕”了。

“那個姑娘後來怎麼樣了呢?”

“什麼姑娘?”

“黛娜。”

“黛娜·雅頓嗎?”

“是的。我想她是叫這個名字。”

“上帝保佑!黛娜·雅頓的故事真是精彩得不得了,這可有的講了。出事兩天之後她就離開了,可中殿學院[3]沒有地方給她住,而我這裡有地方住,所以她就來這裡了——中殿的人總會把他們那裡住不開的人送到我這裡來,上帝保佑他們,也保佑你!就是這樣,我才知道了事情的全部,上帝保佑,包括那個大箱子!”

(箱子——格林太太終于說到我希望她聊的話題了。讀者們應該還記得,我認為黛娜姑娘經常提起的那個大箱子正是本案的重要線索。)

“上帝保佑!都是因為那個大箱子才搞得亂糟糟的。因為昆音太太說黛娜真是個傻瓜,居然會被一個大箱子吓到,可是黛娜就是會被吓到,也确實被吓得不輕。她現在大概在鄰郡吧,就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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