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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我這麼做了。
倒不是說我又發現了什麼重要的證據,不過我曾苦練眼力,力求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異常之處,而這本事幫我堅定了原先的猜測,死者确實見過一名年輕女性,很可能是一位貴小姐,之後不久他便一命歸天了。
希金斯本是個修馬鞍的手藝人,對我的再次造訪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我當時真的在擔憂,或許我必須要亮明身份才能得償所願,然後再客氣地威脅他,要他保守秘密。不過萬幸的是,他深信我是個好脾氣的瘋女人,這讓他收斂了他的乖戾脾氣。于是在掏了幾先令之後,我得以再一次檢查從那位不幸的鄉紳少爺身上脫下來的衣裳。
這時,就着上午明媚的春光,我看到了前一夜沒有發現的細節。我發現的不過是一截亮紅色的絲線穗子,就是貴小姐在刺繡時會用到的那種絲線。
這截穗子被一圈圈纏繞在胸口的一枚扣子上,最後還在上邊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她是一名貴小姐,”我心下暗想,“她是将頭靠在他的胸口時繞上絲線并打了這個結。我想她應該是無辜的,否則她絕不會做出如此幼稚的行為。”
希金斯蠻不情願地将死者的衣服收起來。
“你給我聽着,你是不是還想再來看一次啊?”
“不想了。”
“就算你想,也是癡心妄想。”
“那麼,也挺好。”我說完,就回到了車站。
格林太太自然還在那裡等着。不過早上我看到她家周圍今天似乎是要舉辦“潑水派對”——這是我從滑稽的倫敦人那裡聽來的說法,其實就是大掃除的意思。
格林太太是逃了這活動來的。
“上帝保佑,我在等一位好朋友!”
“哦,是嗎,格林太太。”
“需要我幫你買票嗎,親愛的?”
“好,如果你願意的話。請買去斯托克雷的票。”我說道。
“那有六公裡遠,”格林太太說道,“我在斯托克雷也有個朋友。我在想,你朋友該不會就是我朋友吧!你的朋友是誰呢?”
“布萊奇利太太。”
“什麼,是住在水泵附近的那位嗎?”
“是的。”
“哦,我跟她倒是沒有交情。”
我感覺格林太太一下恭敬起來了——原因是無從得知了,因為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麼布萊奇利太太,隻不過是偶然間想到這個名字的。我也從沒去過斯托克雷。總不能什麼都那麼輕易就叫格林太太知道了。
“還有,格林太太,如果我九點還沒回來,就不用等我了。”
“哦!你是要在她家裡過夜嗎?”
“很有可能。”
“哦!”
話到此處,格林太太給我施了一個屈膝禮,于是我想,布萊奇利太太或許是一位舉足輕重的貴婦,而格林太太在我身上看到了她地位顯赫的影子。
毫無疑問,她很快就會将這則消息傳開,而這無疑有助于隐藏我來到特拉姆村的真實意圖。
等火車抵達了斯托克雷,我又買了另一張去小波克林頓的車票,并于下午兩點到站。這裡距離特拉姆還不到一百公裡。
黛娜·雅頓的父親是個隻有幾畝田地的小農民,這樣的人現在正緩慢但不可逆轉地從全國各地消失。
或許我應該說明一事,可憐的黛娜姑娘在我對她進行盤問的時候不下三次突然犯病,而對此(我需向質樸的人性緻敬)我不得不動用了我最後的手段,向他們亮明了我的警察身份。黛娜父母叫來了警察,而我當着小波克林頓的巡警的面出示了我的授權令,才壓制住了黛娜姑娘父親的反對。他一直義正詞嚴地吵嚷着,說這件“該死的”事情已經要了他家姑娘的半條命,要是我一舉将她的女兒“送上了西天”,那就是“要了他的命”。
如我所說,這不幸的姑娘犯了三次病,我想當我終于轉身走出房門時,這家人肯定是高興得不得了。
這可憐的年輕姑娘總得掙紮個幾十次才能回答我一次問題。
在此我無須重複她站在法官和陪審團面前時已經給出過的證詞,不過我會從她因當堂犯病而中斷的地方開始講起。
“黛娜,”我以平靜的語氣詢問道——我想黛娜之所以會犯病,除了她自己太過緊張之外,她母親那種藏不住的惴惴之情可謂火上澆油——“黛娜,那個大箱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該死的箱子。”黛娜母親說道。
這不幸的姑娘就是在這時第二次犯了病。
“看啊,她把我的黛娜害死了!”母親說道。我不得不承認,黛娜驚厥時的樣子非常可怕,看起來極端可怖。這可憐的家夥與病痛對抗了足足一個小時,等她終于清醒過來睜開雙眼,第一眼看到的是我,立即吓得她又閉上了眼睛。
可不管怎樣,我必須要履行我的職責,這便是我嚴加逼問的理由。
“你說——哦——哦哦,你說什麼?”
“大箱子是怎麼回事?”
“不曉得。”
“箱子當時在哪兒?”
“在門廳裡。”
“箱子是從哪兒來的?”
“不曉得。”
“箱子在那裡放了多久?”
“出事前一天來的。”
“是誰帶過來的?”
“不曉得。”
“是一個男人嗎?”
“不是。”
“那是什麼人?”
“兩個男人。”
“他們怎麼過來的?”
“乘一輛超大的四輪貨車來的。”
“而那個箱子就裝在貨車上是嗎?”
“對頭。”(這我已經知道了,是“是的”的意思。)
“他們就把箱子留在了門廳?”
“對頭。”
“然後呢?”
“啥?”(這句意思應該是“什麼”。)
“他們說了什麼?”
“箱子是給鄉紳的。”
“箱子是兩個人一起擡的嗎?”
“對頭。”
“怎麼搬的?”
“非常小心。”(這時她又有了驚厥的迹象。)
“箱子後來怎麼樣了?”
“不曉得。”
“他們又回來取過箱子嗎?”
“不曉得。”
“箱子現在還在那兒嗎?”
“不在。”
“那就是又不見了?”
“對頭。”
“你沒有看到箱子被運走嗎?”
“沒看到。”
“那你怎麼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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