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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裡有隻上了年紀的小胖狗舒服地躺在壁爐前的地毯上,還将鼻子擱在壁爐圍欄上,它就是塔比,看那模樣可一點也不消瘦。黛摩爾夫人率先進入房間,格蘭傑先生和斯洛科姆先生緊随其後。她在壁爐一旁的扶手椅上坐了下來,肩上披着一條藍綠相間的圍巾,圍巾的兩頭搭在手肘上。她猶豫了一會兒才坐下,不确定地看了一眼對面那把靠背更高的扶手椅,那把椅子還有另一個好處,就是它在壁爐離門較遠的一側,這樣門口漏進來的風就吹不到黛摩爾夫人的後背了。壁爐的正對面有一個沙發,格蘭傑先生坐在靠近黛摩爾夫人的那一頭。斯洛科姆先生在房間裡轉來轉去,拿起報紙掃了一眼,又将它們疊得整整齊齊,再放回原處。
這時茜茜和貝蒂來了,并排坐在沙發上。随後布蘭德老先生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手裡拿着報紙和金色鉛筆,在一張小桌子旁坐下,桌子上擺着一盞台燈,台燈貼着牆,旁邊靠着一把沒人坐的扶手椅。
茜茜正用腳趾撓塔比的癢癢,對它說:“小乖乖,可憐的老塔比。”那隻胖狗隻是懶洋洋地動了動,把後腿和尾巴縮得更緊了,繼續盯着爐火。
大家似乎都不知道要如何開口。他們可能都不确定這時候該做什麼。斯洛科姆先生把房間裡所有報紙都整理好了,才不慌不忙地走到空椅子跟前坐下。大家的注意力明顯都被他吸引過去,但誰也沒說話。黛摩爾夫人因為他棋高一着的策略而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同時在心裡詛咒自己的膽怯。
畢麗斯太太進來了。“茜茜,你現在可以進去了。”她說道。茜茜迅速從沙發上起身。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把自己的任何猜測告訴他。”貝蒂警告她。
茜茜甩了甩頭發,又擔心頭發散亂,急匆匆地整理下,離開了房間。
畢麗斯太太欲言又止:“如果你不介意,我去把針線活拿來和你坐一塊兒。我心裡很難受,今天下午去指認了可憐老太太的屍體和那條狗鍊……”
“我還以為他們會找巴澤爾來指認他姑媽的遺體。”趁畢麗斯太太去拿針線活的空當兒,貝蒂說道。
“可能她的包裡放了這兒的地址——她特别細緻,”黛摩爾夫人說,“細緻到會在本子上記下姓名、地址、年齡、身高和體重的程度。”
“我覺得貝爾塞斯公園站的人都認識她了吧。”格蘭傑先生說,“不是每個人都會走樓梯。”
畢麗斯太太回來了,斯洛科姆先生彬彬有禮地站了起來。
“畢麗斯太太,你要坐這裡嗎?”
“哦,真的不用,但還是謝謝你,斯洛科姆先生。”畢麗斯太太一屁股坐到茜茜空出來的位置上,“雖然空出來沒有意義,彭萊頓女士也沒機會再坐了,”她補充道,“我從來沒有這麼煩心過!”畢麗斯太太将緞面褲腿撫平,開始撥弄那些閃閃發光的織針。
“辨認屍體的過程肯定很痛苦,”黛摩爾夫人安慰她說,“你是說還有一條狗鍊是嗎?”
“沒錯,他用她的狗鍊——塔比的狗鍊——勒住了她的脖子!真是殘忍至極。想想鮑勃都用那條鍊子牽着塔比出去多少回了!”
“你确定是同一條嗎?”斯洛科姆先生問,“畢竟狗鍊長得都大同小異。”
“一根帶子,《晚報》上是這麼說的。”貝蒂指出。
“狗鍊可不就是一根帶子嘛。總之我認得塔比的鍊子,我不是經常去找它嗎?因為使用時間太長,帶子都有點磨損了,彭萊頓女士還找波特太太借來棕色針線縫補了一番。為什麼鮑勃會把它塞進口袋帶回家。我們還以為是他忘記了呢,現在想來,說不定就是在密謀這檔子龌龊事!”
“可是他後來拿回來了。”貝蒂叫道,“我清楚地記得有一天晚上看到他拿着狗鍊在大廳裡向彭萊頓女士解釋。”
“有關這一切,我知道的不如你們多,”格蘭傑先生抱歉地說,“不過我想,大概是因為胸針的事,鮑勃·瑟洛才想置彭萊頓女士于死地吧,而且肯定就發生在一兩天前——鮑勃把狗鍊帶回家後的某個時間。”
“我隻是想說,”畢麗斯太太解釋道,“能做一回,就能做第二回。我們都知道鮑勃能拿到那條狗鍊,而那位可憐的女士又恰巧是被那條狗鍊給勒死的。”
“不得不說,在我看來,鮑勃實在沒什麼必要故意引起大家注意,很明顯他能拿到那條狗鍊,并且用來行兇。而且,他把狗鍊帶回家的時候不可能有對彭萊頓女士下手的想法,因為那會兒胸針的事還沒發生。有太多地方說不通了。”貝蒂抱怨道。
“對我來說,這就是明擺着的事實,”畢麗斯太太斬釘截鐵地說,“再明顯不過了。你們是沒看見那位躺在太平間裡可憐的女士,身上就穿着她那件紫色的舊大衣,我都覺得難過。可是她總說,就看個牙醫,打扮得那麼漂亮做什麼。我先去了地鐵站打聽,他們發現她了,但我沒下樓梯看她。後來我去了太平間,她就躺在那兒……”
“有沒有可能,”斯洛科姆先生急忙打斷她的話,“正是因為那個年輕人碰巧把狗鍊帶回了家,從而才萌生出借此殺人的想法來?當然,我覺得我們不應該過早地對一個人做出判斷。我們還不知道今天上午還有誰登上了那個緻命的樓梯。”
此時茜茜·費恩沖進房間:“問完了!該你了,貝蒂。是不是很像我們以前在小朋友的派對上玩的遊戲?”茜茜填補了閨蜜走後沙發上的空缺,輕松地抽起了煙。
“我想知道的是,”她對畢麗斯太太說,“如果鮑勃是因為胸針殺了彭萊頓女士,那他為什麼沒有把胸針帶走——還是說他拿走了?督察什麼都不跟我說,他對我說的話似乎也不怎麼感興趣。”
“鮑勃沒有拿那枚胸針,”畢麗斯太太一本正經地說,“我猜測是太早被人發現所以沒辦法下手,要麼就是沒搜到。總之,胸針沒丢,和其他遺物一起存放在警察局裡。他們的确是在她身上找到的。”
“那枚胸針到底怎麼回事?”格蘭傑先生問,“人人都在談論,所以我想把實情說出來應該沒有壞處吧,明天的報紙上肯定會出現一些不同的版本。”
“我想畢麗斯太太會告訴我們的,”斯洛科姆先生暗示道。他在那把扶手椅裡正襟危坐,享受它帶來的舒适,身體卻并不放松。他那雙保養得當的小手輕拍膝蓋。他臉上帶着慣常的嚴肅表情,嘴唇很薄,兩邊的嘴角向下耷拉着。他那副模樣,像是正在主持就彭萊頓女士之死展開的正式調查。
“我的确比大多數人要更清楚内情,奈莉一天到晚都把這事挂在嘴邊,”畢麗斯太太驕傲地承認道,“但她說話的方式太過跳躍,有時會讓人摸不着頭腦。鮑勃應該和周二晚上在莫頓太太家發生的那起搶劫案有關。我不是特别清楚具體情況,但鮑勃似乎跟一些遠比他想象得更惡劣的人攪和在一起。他以前沒有犯過罪,就算親眼看見,也很難迅速反應。那天晚上他們帶上了他,但一路上什麼都沒說,到了地方之後才告訴他此行的目的。”
“可他們為什麼要帶上鮑勃這樣的笨蛋呢?”茜茜問。
“據奈莉說,那夥人當中有一個人失去了大家的信任,所以他們想要換個人開車和望風。等鮑勃反應過來這是在幹什麼的時候,他已經怕到腦袋發蒙,隻會像個木偶似的言聽計從了。他們潛入卧室偷了一些錢和物品,将一枚老式胸針送給鮑勃,算是給他的好處——我覺得他實際拿到的肯定比這個多,我們以後會知道的。然後周三下午,鮑勃趁着奈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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