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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們來得正是時候。”格裡迅速爬上兩層樓梯,氣喘籲籲地說。
“什麼意思?喝茶嗎?那你說得對。”
“不是,我沒在說我的物質需求。隻是擔心你的狀況,巴澤爾。我們碰見正下樓的‘慢吞吞先生’,他的臉簡直有蟒蛇那麼長,瓦迪萊托告訴我們,最近你們經常一起吃午餐。你肯定是需要精神慰藉!”
“是你邀請他來吃午餐的嗎,巴澤爾?”貝麗爾問,格裡幫她脫下外套,“為什麼?”
“他是尤菲米娅姑媽的好朋友。她一直很信任他,經常問他的意見。不過現在想來,他似乎對她的私事也不甚了解。但不管怎樣,他是個精明的家夥,幾乎什麼都知道,我覺得他或許對這件糟心的事情有一些自己的見解。”
“那他說出什麼了嗎?”貝麗爾的聲音裡透着疲憊。
“這個,暫時還沒有。他好像認為瑟洛有機會拿到塔比的狗鍊,也有機會上樓梯找尤菲米娅姑媽,更有充分的理由對老太太心懷怨恨。但我就是不敢相信他……他會勒死她。”
“很難想象這個人會那麼做,”貝麗爾說着在壁爐邊的椅子上坐下來,“鮑勃·瑟洛看着不太聰明,但也不像惡毒之人或者被逼上絕路的樣子。格裡,你不就是這麼看他的嗎?”格裡·普拉希爾點頭表示同意。貝麗爾的觀點他一般都會認同,除非和她的意見完全相左。“我不敢相信他會以這種可怕的方式攻擊一個老太太,”貝麗爾接着說道,“就因為她拿走了胸針。說他是想找回胸針才對她痛下殺手,這想法還真是有意思,因為他根本就沒拿。”
“可能是他沒找到。”巴澤爾提議道。
“不可能,”格裡澄清道,“他有的是時間去搜,更有可能的是他壓根沒想過她會把那玩意兒帶在身上。但正如貝麗爾所說,我不覺得是他幹的。”
“他可能在樓梯上聽到有人來了,吓了一跳,然後趕緊跑了。”巴澤爾說,他沒有太大的把握,但依舊執着地猜測着樓梯上發生的事。
“可除了我和兇手,樓梯上一個人也沒有。”格裡指出,“如果有的話,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有與兇殺案無關的路人,那彭萊頓女士的屍體早就被他們發現了,比實際發現的時間會早得多。”
“這我就不太确定了。”巴澤爾告訴他,“如果你飛奔下樓梯,看到已經咽氣的尤菲米娅姑媽的屍體,你會怎麼做?”
“當然是沖下去報警了。”格裡十分肯定地道,“也隻能這麼做了。”
“我不知道。這樣做沒有任何好處,我以為你會想遠遠避開,不和這種事扯上關系。”
“沒人會這麼傻,”貝麗爾不耐煩地說,“要發現你到過那兒很容易,而且到那時,每個人都會因為你瞞而不報而懷疑你。”她自我厭惡般地搖搖頭,“這樣太殘忍了!我們為什麼要一直讨論這事?沒人為可憐的尤菲米娅姨媽想想——隻顧着猜測兇手幹了什麼,如果換作你,你會怎麼做?沒完沒了?這有什麼用!”
“我時常在想誰會這樣做,”巴澤爾不顧表妹的抗議,堅持說,“你們還記得碎屍案和克勞波羅案嗎?”
“可是他們的确殺人了,兩樁案子都是。”格裡說,“别說了,巴澤爾。”
“是陪審團說他們殺人了,”巴澤爾固執地繼續說,“但我總覺得,他們的說法似乎也很合理,尤其是那個年輕人,他說他走進自己的小屋,看到那個女孩吊在一根橫梁上。在我看來,他可能是太害怕了,過于震驚,因此覺得唯一安全的辦法就是把屍體藏起來,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那不一樣,”格裡解釋道,“不管怎麼說,那個年輕人都有錯,即使他并沒有殺死那個姑娘,可她的确是在他的屋子裡出的事。但如果是有人走樓梯下來看到你姑媽的屍體,情況就完全不同了。我說,你該不會是在暗示我發現老太太死了吧?我告訴你,我當時還跟她道了早安!”
“不,我什麼都沒暗示,”巴澤爾向他保證,“我隻是在思考有沒有這種可能,即瑟洛殺死尤菲米娅姑媽,想拿回胸針,卻在找到之前被吓跑了,事後也沒機會再次返回,直到有人發現屍體。”
“我希望你停止這些愚蠢的猜測,”貝麗爾懇求道,“我敢肯定不是鮑勃·瑟洛。我想說這會不會是一場意外?”
“意外?”巴澤爾滿臉不相信。
“我的意思是,她朝前摔了下來,狗鍊不知怎麼地挂到了扶手欄杆上,把她勒死了?”
“第一眼看上去确實有點像那麼回事。”巴澤爾這麼說道,出乎他二人的預料。
“看上去?你什麼意思?”貝麗爾問他。
“哦,我看到報紙上描寫了她的死狀——正面朝下倒在樓梯上。首先我想到的就是她絆了一跤,一頭栽下去了。”
“我從未那麼想過,”格裡依然沒明白巴澤爾的話是什麼意思,“因為我在報紙上看到的第一句話就是新聞标題《地鐵站驚現兇殺案》,或者諸如此類的東西,所以鑽進我腦子裡的第一個概念就是謀殺。”
“我看的那份報紙好像用了不一樣的标題——撲朔迷離,媒體尚未有所收獲之類的,接着就看到尤菲米娅姑媽倒在了樓梯上,于是我就想她可能是摔下來了。”
“那有這樣的可能嗎?”貝麗爾問。
“不可能,”巴澤爾說,“如果狗鍊纏在欄杆或者類似的東西上,警方會立刻注意到的。”
“親愛的貝麗爾,恐怕意外這個說法真的站不住腳。”格裡溫柔地說。
“的确,”貝麗爾承認道,“但我希望能有一些明确的線索,想到是有人蓄意所為,我就很不舒服,但就目前的狀況看來真的很糟糕,大家都憂心忡忡,我同樣讨厭無罪的人遭到懷疑。”
“沒錯,那樣也很可惡。”巴澤爾表示同意。他踱步到窗前,望了望外面的廣場,又迅速退了回去。
“要喝茶嗎?”他問,“我去問問瓦迪萊托能不能準備點松脆餅。”說完便留下二人走了。
格裡也走到窗前,像巴澤爾一樣朝窗外望去。
“你還記得我們進來時,靠在欄杆上的那個家夥嗎,貝麗爾?他還在那兒,一身紫色衣服,看着真滑稽。”
貝麗爾對遊手好閑之人沒興緻。她坐在那望着爐火,偶爾用火鉗有意無意地戳弄幾下。格裡盯着她看了幾分鐘,意識到讓他感到如此痛苦的,并非一位令人生畏的老太太的不幸,而是貝麗爾耷拉下來的嘴角,以及她那向前彎着的瘦弱身子,那副異乎尋常的無精打采的模樣。她戴了一頂黑色帽子,金黃色的頭發從前額分開,塞到耳後,臉色蒼白。他不确定是因為她内心的焦慮和痛苦,還是在那身黑衣服的襯托下,讓她那嬌嫩的臉蛋顯得尤為蒼白。
她扔進去一大塊煤,發出砰的一聲。
“我們不能做點什麼嗎,格裡?”
格裡從房間的另一端朝她走去,迅速摘下她的軟氈帽:“這樣好多了。我不喜歡你把臉藏在帽子下面的樣子。”
“我知道,”貝麗爾淡淡地朝他笑了笑,“但這是我僅有的黑色帽子了,母親覺得戴有顔色的帽子是對尤菲米娅姨媽的不尊重。我自己也讨厭哀悼,總覺得這要麼在故意引人注意,要麼就是虛僞。但母親覺得我必須穿黑色才行。天知道我現在已經夠郁悶了。”
“‘黑色鬥篷隻不過是表達哀思的衣服’,我得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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