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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
十年春王三月,乃齊平。夏,公會齊侯于夾谷。公至自夾谷。晉趙鞅帥師圍衛。齊人來歸郓、歡、龜陰田。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秋,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宋樂大心出奔曹。宋公子地出奔陳。冬,齊侯、衛侯、鄭遊速會于安甫。叔孫州仇如齊。宋公之弟辰暨仲佗、石彄(kōu)出奔陳。
【傳】
十年春,及齊平。
十年春季,魯國和齊國講和。
夏,公會齊侯于祝其,實夾谷。孔丘相。犁彌言于齊侯曰:“孔丘知禮而無勇,若使萊人以兵劫魯侯,必得志焉。”齊侯従之。孔丘以公退,曰:“士,兵之!兩君合好,而裔夷之俘以兵亂之,非齊君所以命諸侯也。裔不謀夏,夷不亂華,俘不幹盟,兵不逼好。于神為不祥,于德為愆義,于人為失禮,君必不然。”齊侯聞之,遽辟之。
夏季,魯定公在祝其會見齊景公,祝其也就是夾谷。孔丘相禮。犁彌對齊景公說:“孔丘懂得禮而缺乏勇,如果派萊地人用武力劫持魯侯,一定可以如願以償。”齊景公聽從了。孔丘領着定公退出,說:“士兵拿起武器攻上去!兩國的國君會見友好,而邊遠的東夷俘虜用武力來搗亂,這不是齊君所以對待諸侯的态度,邊遠不能圖謀中原,東夷不能攪亂華人,俘虜不能侵犯盟會,武力不能逼迫友好,這些對于神明來說是大不吉祥的,對于德行來說是喪失道義的,對于人們來說是丢棄禮儀,君王必定不會這樣做。”齊景公聽了以後,很快就讓萊地人避開。
将盟,齊人加于載書曰:“齊師出竟,而不以甲車三百乘従我者,有如此盟。”孔丘使茲無還揖對曰:“而不反我汶陽之田,吾以共命者,亦如之。”
将要盟誓,齊國人在盟書上加上一句話說:“如果齊軍出境,而魯國不派三百輛甲車跟随我們的話,有盟誓為證!”孔丘讓茲無還作揖回答說:“你們不歸還我們汶陽的土田,讓我們用來供應齊國的需要,也有盟誓為證!”
齊侯将享公,孔丘謂梁丘據曰:“齊、魯之故,吾子何不聞焉?事既成矣,而又享之,是勤執事也。且犧象不出門,嘉樂不野合。飨而既具,是棄禮也。若其不具,用秕稗也。用秕稗,君辱,棄禮,名惡,子盍圖之?夫享,所以昭德也。不昭,不如其已也。”乃不果享。
齊景公準備設享禮招待定公。孔丘對梁丘據說:“齊國、魯國舊有的典禮,您為什麼沒有聽說過呢?事情已經完成了,而又設享禮,這是麻煩了執事。而且犧尊、象尊不出國門,鐘磐不在野外合奏。設享禮而全部具備這些東西,這是不合禮儀的。如果不具備,那就像秕子稗子一樣輕微而不鄭重。像秕子稗子一樣的禮節,這是君王的恥辱。不合禮儀,就名聲不好,您何不考慮一下呢!享禮,是用來宣揚德行的。不能宣揚,不如不用。”于是終于沒有設享禮。
齊人來歸郓、歡、龜陰之田。
齊國人前來歸還郓地、讙地、龜陽的土地。
晉趙鞅圍衛,報夷儀也。
晉國的趙鞅包圍衛國,這是為了報複夷儀那次戰役。
初,衛侯伐邯鄲午于寒氏,城其西北而守之,宵熸(jiān)。及晉圍衛,午以徒七十人門于衛西門,殺人于門中,曰:“請報寒氏之役。”涉佗曰:“夫子則勇矣,然我往,必不敢啟門。”亦以徒七十人,旦門焉,步左右,皆至而立,如植。日中不啟門,乃退。
當初,衛侯在寒氏進攻邯鄲午,攻破城的西北角而派兵據守。到晚上邯鄲午的軍隊潰散,等到晉國包圍衛國,邯鄲午帶了七十個徒兵進攻衛國西門,在城門裡殺了人,說:“用這來報複寒氏那次戰役。”涉佗說:“這個人算得是勇敢了,然而我前去,他們一定不敢開門。”也帶領士兵七十人,早晨攻打城門,走向城門左右兩邊,全部站定,像樹木一樣不動。到中午不開城門,這才退回去。
反役,晉人讨衛之叛故,曰:“由涉佗、成何。”于是執涉佗以求成于衛。衛人不許,晉人遂殺涉佗。成何奔燕。君子曰:“此之謂棄禮,必不鈞。《詩》曰:‘人而無禮,胡不遄死。’涉佗亦遄矣哉!”
回兵以後,晉國人責問衛國背叛的原因,衛國人說:“由于涉佗、成何。”晉國人因此逮捕了涉佗,以此向衛國要求講和。衛國人不答應,晉國人就殺了涉佗。成何逃亡到燕國。君子說:“這叫做不講禮儀,兩個人的罪過必然輕重不同,《詩》說:‘做人而不講禮儀,為什麼不快點死?’涉佗死得也算很快了。”
初,叔孫成子欲立武叔,公若藐固谏曰:“不可。”成子立之而卒。公南使賊射之,不能殺。公南為馬正,使公若為郈宰。武叔既定,使郈馬正侯犯殺公若,不能。其圉人曰:“吾以劍過朝,公若必曰:‘誰也劍也?’吾稱子以告,必觀之。吾僞固,而授之末,則可殺也。”使如之,公若曰:“爾欲吳王我乎?”遂殺公若。侯犯以郈叛,武叔懿子圍郈,弗克。
當初,叔孫成子想要立武叔做繼承人,公若藐堅決勸谏說:“不行。”成子還是立了武叔然後死去。公南派壞人用箭暗射公若,沒有成功。公南做馬正,就讓公若做郈地宰臣。武叔在大局已定之後,派郈地的馬正侯犯謀殺公若,沒有能辦到。侯犯的管馬人說:“我拿着劍經過朝廷,公若一定會問這劍是誰的。我告訴他是您的,公若一定要細看這劍,我假裝不懂禮節而把劍尖遞給他,就可以殺死他了。”侯犯就派他照辦。公若說:“你要把我當吳王嗎?”管馬人就殺死了公若。侯犯帶領郈地人叛變,武叔包圍郈地,沒有攻下。
秋,二子及齊師複圍郈,弗克。叔孫謂郈工師驷赤曰:“郈非唯叔孫氏之憂,社稷之患也。将若之何?”對曰:“臣之業,在《揚水》卒章之四言矣。”叔孫稽首。驷赤謂侯犯曰:“居齊、魯之際,而無事,必不可矣。子盍求事于齊以臨民?不然,将叛。”侯犯従之。齊使至,驷赤與郈人為之宣言于郈中曰:“侯犯将以郈易于齊,齊人将遷郈民。”衆兇懼。驷赤謂侯犯曰:“衆言異矣。子不如易于齊,與其死也。猶是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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