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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打開的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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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斯托克上校   書

我們在節禮日[1]的早晨到了法萊克斯米爾,還好當天沒有報紙出版,我們可以不受幹擾地進行調查。盧思頓整個人都很煩躁。

“還記得書房的護窗闆嗎,先生?”他多此一舉地問,“我們昨晚發現護窗闆全都是從裡面關着的,但是昨晚下班的仆人今早去開窗的時候,其中一扇窗戶的底部開得大大的!”

這場謀殺終究開始變成是外部人所為的樣子,他自然很是惱火,因為昨晚還很确信兇手就是維特科姆。

我不以為意地說:“是女仆不小心開的吧?”不過事情确實有古怪,我前天親自看過護窗闆,确定都是關上并鈎好的。我問盧思頓是哪扇窗戶開了。

他說:“房子側面那扇,位置差不多在奧斯蒙德椅子的背後。我剛讓人請昨晚關窗戶和護窗闆的女仆來,她叫貝蒂·維勒特。”

米爾警員帶着善意把女孩領進來;我想他應該一直在門外安慰她,但她看上去還是吓得夠嗆。她很小聲地跟我們說,她已經在法萊克斯米爾工作三年了。

對,她昨晚關了護窗闆——她依舊說得很小聲,害怕得眼睛都快蹦出眼眶了。

盧思頓安撫她道:“你不用害怕,我們沒有在責怪你!你是什麼時候關護窗闆的?”

“聖誕樹的燈點亮之前,先生。這是奧斯蒙德爵士的命令,是波蒂珊小姐傳達給我的。我要在午飯一結束就關上藏書室的護窗闆,才好看到聖誕樹的燈,先生;我還要同時關上書房的護窗闆,因為奧斯蒙德爵士不想在我之後去其他房間拉窗簾的時候被打擾——并不是所有房間都有護窗闆的,隻有書房、藏書室以及餐廳有。就是這樣了,先生。”

我們仔細詢問了她關窗戶的細節。她說她總是會關上任何開着的窗戶,“這是命令”。她記得書房靠房子正面的一扇窗子底部開了條縫,她把它關上了。她很确信其他窗子也是關好的,得知有窗戶底部可能是打開的,她十分驚恐。“奧斯蒙德爵士從不在冬天打開書房的窗戶。”她強調說。她還很确定自己鈎上了所有護窗闆;她說奧斯蒙德爵士對此也有明确的要求。

我問她有沒有拉窗簾。她說沒有,奧斯蒙德爵士的書房從不讓人在關了護窗闆後又拉上窗簾。這點和我們所觀察到的一緻。我們讓她離開,走到書房查看窗戶。

護窗闆現在全是向後翻折的狀态。奧斯蒙德爵士的書房一直給我一種禁室般的感覺,現在房間裡沒有生火,冬天潮濕的早晨,微弱的陽光透了進來,光亮的皮椅、辦公的家具和棕色燈芯絨毯子透着一股冷峻的氣息。奧斯蒙德爵士桌後的窗戶外是一條寬闊的石子路,路的一邊是一道沒有圍起來的花境[2]。這扇窗戶的底部開了約五厘米,濕冷的空氣灌了進來。我拿出手套,關上了護窗闆,站在靠近屍體坐着的椅子邊。我的脖子能感受到一陣冷風,他隻要坐在那裡就一定能發現。顯然窗戶是在他被殺之後才打開的。

盧思頓和我檢查了護窗闆和窗鈎;看上去不太可能從外部鈎上鈎子,但雖然合上護窗闆之後再把窗子拉下來會很容易。

我讓盧思頓到窗戶外的走道上去,沒有讓他翻過窗台。在我們檢查完所有可能是因為翻窗台留下的痕迹而一無所獲之後,我讓他試着用一把小折刀的刀片挑開護窗闆的鈎子。

他費了好大的力氣,終于挑開了鈎子,然後我試着讓鈎子保持平衡,好在護窗闆被從外面拉上時鈎子能掉進眼裡,可是沒有成功。

我使出渾身解數來演示兇手可能是從窗戶逃跑的。這樣就留給我們一個難題,要抓住一個不知名的、憑空消失的罪犯,而不是隻需從眼前的嫌疑人裡找出一個,不過那樣一來就能洗清家裡人的嫌疑了。

不耐煩做實驗的盧思頓最終放棄了我的想法——雖然我不認為是對的,但還是想盡量試試。

他說:“這些窗戶又重又吵,如果有人推開下面的窗框,奧斯蒙德爵士肯定能聽見,不會就這麼乖乖背對窗戶,以他中槍的姿勢坐在椅子上。”

不過,窗戶還是有可能在奧斯蒙德爵士進書房前就已經打開,窗鈎也沒有鈎上;兇手可能一直在等——不,這樣行不通。不論進來的是誰,奧斯蒙德爵士一定料到他會來,或者至少沒有被驚動。他就這麼坐在桌前的椅子上,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

盧思頓說:“況且,為什麼有人要從窗戶出去,做那麼機會渺茫的事——費勁擺弄鈎子讓它掉到眼裡,而不是簡單地把窗戶拉下來呢?”

他注意到我在仔細檢查道路和遠處的花壇。

“所有地方都查過了,先生,”他确定地說,“窗沿、牆壁,我們都查了,也查過窗框有沒有被撬開窗鈎的痕迹,雖然我承認要從外面把鈎子不留刮痕地用刀推開并不容易。指紋采集員已經仔細查過了,而且拍了照片。指紋确實有,還不少,女仆的自然是有,可能還有其他人的。至于走道,就算你在石闆上走一整晚,經過這場雨,所有痕迹都會被沖走。”

我把盧思頓叫進屋,派人叫來帕金斯,他多年來一直是奧斯蒙德爵士的管家兼男仆。我了解他,信任他。他臉色蒼白,鼻子很大,兩頰上有很深的法令紋。今早他的神色看上去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更擔憂,臉色更蒼白。

我先問他是不是百分百确定維特科姆先生進入仆人休息室分發禮物的時候每個員工都在場。

“我對天發誓,先生,”帕金斯急切地說,“遵從奧斯蒙德爵士的命令,我把員工都召集在藏書室看聖誕樹的燈點亮,然後我們返回仆人休息室;除了賓漢姆。他留在樹旁看守,不過在維特科姆先生來之前他就回來了,急匆匆地走進來,樂呵呵地說:‘我沒錯過什麼吧?’也就是說,先生,他在被留下看守電燈之後——這點毫無疑問——及時收到了禮物。”

我特地記下了這點,因為它完全消除了賓漢姆的嫌疑。他不可能冒險在維特科姆還在大廳和藏書室抱着彩炮走動的時候通過任何路徑進入書房,如果他在維特科姆之前到達大廳,他就不可能有機會開槍。我皺起了眉——我一想事情就會這樣——努力描繪他們的行動畫面,而帕金斯顯然認為我不相信他。

“賓漢姆沒有問題,先生;我可以保證,先生,”他堅定地說,“他跟奧斯蒙德一直相處得很融洽——雖然他有點放肆,先生。況且他不可能殺人;他前腳剛進,維特科姆先生後腳就跟進來了。”

我說:“好吧。你已經解釋清楚了。不過關于那個女孩,伊麗莎白·維勒特,她是不是有些粗枝大葉?她有沒有可能留了一片書房的護窗闆沒鈎上,或者一扇窗戶沒關,然後想不起來了?女孩子有時候不太靠譜。”我認為她說的全是實話,隻是想再确認一下。

帕金斯情緒有感觸地贊同道:“這話是沒錯,先生。不過貝蒂是個好女孩,工作很認真。她是個很有條理的人,先生,她要是說關了窗,我會相信她,不用親自去查看——其他人我可能會自己去查。”

我謝過他,便讓他離開,可他頓了一下又斷斷續續地說:“請原諒,先生,或許您沒有注意,認為它是件小事,當紳士們知道有其他人會幫忙打點的時候,他們并不總是會在意那種事,當然,關注和打理事務是我的日常工作——”他忽然打住了。

我催促他說下去:“怎麼,帕金斯。是什麼事?”

“是這樣的,先生!”他的話語忽然連珠炮似的脫口而出,像是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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