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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瑪米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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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迪洛太太顯然在找巴澤爾,因為巴澤爾剛走進塔維斯托克廣場邊的她家的門廳,老太太就從地下室裡出來了。

“彭萊頓先生,真高興你回來了,因為一想到有個年輕人單獨留在你的房間,我真的不太喜歡。這幾天不停有人打電話過來,還有報社記者,和那些到處搜查的讨厭警察。一直走樓梯上上下下,這是我最難以忍受的,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我總是說,偶爾和朋友一起吃午飯或喝下午茶合情合理,可是,最近幾天我就沒安甯過。”

巴澤爾歎了口氣。他知道,瓦迪洛太太一改往日和藹可親的态度,說話的語氣也帶着懷疑,絕不僅僅是因為給别人多開了幾次門。

“我真的很抱歉,瓦迪洛太太,我也不想他們打電話來的。不知道那些記者怎麼搞的,一次又一次地像這樣打擾我們,想知道什麼一次性問完不就好了嗎?不過,警察又來了嗎?”

“是的,彭萊頓先生,不停問我這啊那的,問到最後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我希望你跟他們說的都是實話,瓦迪洛太太。”巴澤爾佯裝很自信的樣子。

“不光是他們,我對所有人說的都是實話。而且我想不出我有什麼需要撒謊的理由。”她擡起頭,意味深長地望着他,紅撲撲的胖臉上挂着的一對小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他們想知道周五早上你是什麼時候出去的。我把之前跟他們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說我當時看的廚房裡的鐘,但隻是快了幾分鐘而已。如果你問我的想法,很遺憾那天早上你沒有在床上多待一會兒,本來沒什麼不尋常的。還問你戴了帽子嗎?什麼款式的帽子?我告訴他們,這個廣場附近住的都是體面人,你不戴帽子是不會出門的,至于為什麼回來的時候不見了——出了這麼大的事,人都不清醒了,還指望他記得什麼呢?”

“沒錯,瓦迪洛太太,”巴澤爾贊同道,“簡直就是緻命一擊。我覺得可能是落在戈爾德格林,庫圖佐夫太太的家裡了。你剛才說警察問我回來的時候戴着帽子沒?”

“是一個記者問的。問個沒完沒了。警察還問你會及時交房租嗎?我說,算不上及時,我不是故意說你壞話,彭萊頓先生,但你也知道,你經常拖欠一個多星期,不過我也不着急,畢竟我知道你的津貼發放像鐘表一樣準時。”

“天哪,瓦迪洛太太,我現在還欠你的嗎?本來應該周六交的。姑媽的死把日常節奏完全打亂了,我把日子忘得一幹二淨。”他将一隻手插進口袋,似乎是想掏點什麼東西出來。

“我不是擔心這個,彭萊頓先生,”瓦迪洛太太安撫他道,“雖然已經過了一個多禮拜了,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我不喜歡這些窺探打聽,以前從來沒有卷入過這種事情。還有那些奇怪的人,他們看上去好像不懷好意,總是靠在對面的欄杆上。對了,我還沒說完,他們還想知道那封信的内容……”

巴澤爾心中頓時警鈴大作,迅速瞥了一眼那位喋喋不休的老婦人,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什麼信,瓦迪洛太太?”

“周五早上送來的那封信,你看過之後便急急忙忙起床了。我不是那種愛打聽的人,租客們的信與我無關,但我總是忍不住想起那天早上我帶了一封信給你,上面有漢普斯特德的郵戳和我很眼熟的筆迹,還有你在我離開房間之前就着急地把信封撕開了,然後立馬催促着跟我一起下樓去吃早餐,我已經做好了——所以你才能這麼早出門。”

“可是,等等,你是說我姑媽寫的那封信嗎?”各種想法像暴風雪一般在巴澤爾的腦海裡肆虐。瓦迪洛确定那封信是彭萊頓女士寫的嗎?他該怎麼消除她的疑慮,跟她打個馬虎眼?斯洛科姆建議他說什麼來着?

“信是誰寫的與我無關,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好打聽的人,”瓦迪洛太太堅持說,“我可不會這麼給自己找麻煩。但是我給你送信的時候,你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那是你姑媽寫的。我也沒料到她會落得這樣的下場!至于信裡寫了什麼,我完全不知,我就是這麼告訴警察的。”

“可是,瓦迪洛太太,這還是我第一次聽說周五早上我姑媽寫信來了。我的确在她去世前不久收到過她的信——我想想……周三我去和她喝茶了,對吧?就是她寫信讓我去的,在那之後好像又寫了,信應該放在樓上房間裡。但肯定是周四寄來的?周五我沒有去漢普斯特德,你知道的,我去了戈爾德格林見了一位朋友,為了我表妹的畫像。”

“你說呢,彭萊頓先生,你去哪兒或者不去哪兒和我都沒關系。但是警察問話,我隻能如實回答。我記得很清楚那封信就是周五寄來的,隻是裡面寫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我覺得警察直接來問我關于信的事情會更好一些,”巴澤爾說,“恐怕他們很快就會來了。我的訪客呢?我最好上去見她。你是說一位年輕小姐是嗎?”

“可能也沒有她想讓我們相信的那樣年輕,還把門敞開着,好像要聽我們說什麼,不過我把門關上了,還再三确認過。”

瓦迪洛太太晃晃悠悠地向地下室走去,巴澤爾則三步并作兩步上了樓,嘴裡無聲地罵罵咧咧。

他走進房間看到來客,果然是瑪米·海登。她懶洋洋地躺在最大的扶手椅上,嘴裡叼着一根香煙——他發現那是他的煙,打開的煙盒就在她旁邊——她将那兩條被包裹在粉色絲襪裡的肥碩的腿伸到壁爐邊烤火。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覺得來的人是瑪米,隻知道發生了這些錯綜複雜,令他焦頭爛額的事情後,瑪米似乎是唯一一個在過去的四十八小時裡沒有來煩他的人,所以他有預感她快來了。

她扭頭看向他,沖他點點頭,煙還在嘴裡叼着。

“晚上好啊,彭萊頓·布朗先生!我想着得來瞧瞧你過得怎麼樣,确認下你沒有忘記我。你那位房東老太太不讓我進來,雖說能理解,但我實在受不了她那态度,所以我對她說:‘我是他的一個老朋友,來找他談一項重要公事,如果你不讓我進去,我就直接在門口喊了。’于是我就上來啦!”瑪米說話時拘謹的樣子讓巴澤爾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她的場景,他在一家電影院門口“撿”到她,就為了找個人說說話。兩人熟了以後,她說話便放松自然多了。

“我可不希望看到你!”巴澤爾直截了當地告訴她。說真話讓人一身輕松,哪怕隻是一瞬間。他注意到瑪米氣得僵直了身體,甚至擡起一隻手想把嘴裡的煙拿下來,便急忙補充說,“主要是為了你好,我不想把你牽扯進來。”

“如果不想把我牽扯進來,那你早該想到這一點,聰明先生,當初就不要來求我幫你典當珍珠項鍊,然後又求我幫你把它贖回來!我想知道我什麼時候能拿回我的15英鎊?我很窮,不能讓積蓄白白打水漂。做那筆交易的時候,我确實使了點不光彩的手段。那珍珠項鍊可比15英鎊值錢多了。我們複刻了一串赝品,所以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沒有想到這一點吧,彭萊頓·布朗先生?”

“天哪!”巴澤爾吃驚地叫道,“你是說我拿到的不是真的嗎?瑪米,你不能……”

“别擔心,”瑪米勸他,“我不是那種人,但你太天真了。不适合把自己卷入這種龌龊事裡。”

“可是,瑪米……”巴澤爾反駁道。

“别這麼叫我。你先冷靜一點聽我說,我會解釋的,你或許在想,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怎麼知道你的真名的。你以為自己很聰明是嗎,布朗先生?可你萬萬沒想到你的照片會出現在所有報紙上,你的名字會出現在地下謀殺案受害者的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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