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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公(元年~三十二年) 昭公四年(前53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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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

    四年春王正月,大雨雹。夏,楚子、蔡侯、陳侯、鄭伯、許男、徐子、滕子、頓子、胡子、沈子、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會于申。楚子執徐子。秋七月,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吳,執齊慶封,殺之。遂滅賴。九月,取鄫。冬十有二月乙卯,叔孫豹卒。

    【傳】

    四年春,王正月,許男如楚,楚子止之,遂止鄭伯,複田江南,許男與焉。

    四年春季,周王朝曆法的正月,許悼公到楚國,楚靈王留下了他,也就留下鄭簡公,再次到江南打獵,許悼公參加了。

    使椒舉如晉求諸侯,二君待之。椒舉緻命曰:“寡君使舉曰:‘日君有惠,賜盟于宋,曰:晉、楚之従,交相見也。以歲之不易,寡人願結歡于二三君。’使舉請間。君若苟無四方之虞,則願假寵以請于諸侯。”

    楚靈王派椒舉去到晉國去求得諸侯的擁護,鄭簡公、許悼公在這裡等待,椒舉傳達楚靈王的命令說:“寡君派遣舉前來的時候說:從前蒙貴君的恩惠,賜給敝邑在宋國結盟,說:‘從前跟從晉國和楚國的國家互相朝見。’由于近年來多難,寡人願意讨取幾位國君的歡心,派舉前來請您在閑空時聽取寡人的請求。您如果對四方邊境沒有憂患,那麼就希望借您的影響向諸侯請求。”

    晉侯欲勿許。司馬侯曰:“不可。楚王方侈,天或者欲逞其心,以厚其毒而降之罰,未可知也。其使能終,亦未可知也。晉、楚唯天所相,不可與争。君其許之,而修德以待其歸。若歸于德,吾猶将事之,況諸侯乎?若适淫虐,楚将棄之,吾又誰與争?”曰:“晉有三不殆,其何敵之有?國險而多馬,齊、楚多難。有是三者,何鄉而不濟?”對曰:“恃險與馬,而虞鄰國之難,是三殆也。四嶽、三塗、陽城、大室、荊山、中南,九州之險也,是不一姓。冀之北土,馬之所生,無興國焉。恃險與馬,不可以為固也,従古以然。是以先王務修德音以亨神人,不聞其務險與馬也。鄰國之難,不可虞也。或多難以固其國,啟其疆土;或無難以喪其國,失其守宇。若何虞難?齊有仲孫之難而獲桓公,至今賴之。晉有裡、丕之難而獲文公,是以為盟主。衛、邢無難,敵亦喪之。故人之難,不可虞也。恃此三者,而不修政德,亡于不暇,又何能濟?君其許之!纣作淫虐,文王惠和,殷是以隕,周是以興,夫豈争諸侯?”乃許楚使。使叔向對曰:“寡君有社稷之事,是以不獲春秋時見。諸侯,君實有之,何辱命焉?”椒舉遂請昏,晉侯許之。

    晉平公不想允許。司馬侯說:“不行。楚靈王做事正在胡作妄為的時侯,上天也許是想讓他滿足願望,以增加他的劣迹,然後給他降下懲罰,這是說不定的。或者讓他得以善終,這也是說不定的。晉國和楚國的霸業隻有靠上天的幫助,而不是彼此可以争奪的。君王還是允許他,而修明德行以等待他的結局。如果歸結到德行,我們還要去事奉他,何況諸侯?如果走到荒淫暴虐,楚國自己會抛棄他,我們又與誰去争奪?”晉平公說:“晉國有三條可以免于危險,還有誰能和我們相比?國家的地勢險要而多産馬匹,齊國、楚國禍難又多。有這三條,到哪兒不成功?”司馬侯回答說:“仗着地勢險要和馬匹,而對鄰國幸災樂禍,這是三條危險。四嶽、三塗、陽城、太室、荊山、中南,都是九州中的險要地方,它們并不屬于一姓所有。冀州的北部,是出産馬的地方,并沒有新興的國家。仗着地勢險要和馬匹,不能鞏固,從古以來就是這樣。因此國君緻力于修明德行來溝通神和人,沒有聽說他緻力于地形險要和馬匹的。鄰國的禍難,是不能以此來高興的。或者是由于多有禍難而鞏固了國家,開辟了疆土。或者是由于沒有禍難而喪失了國家,失掉了疆土,怎麼能幸災樂禍?齊國發生了仲孫的禍難,因而桓公得為霸主,到今天齊國還靠着他的餘蔭。晉國發生了裡克、丕鄭的禍難因而文公回國,因此當了盟主。衛國、邢國沒有禍難,敵人也就滅了它們。所以别人的禍難是不能去高興的。依仗這三條,而不去修明政事和德行,挽救危亡還來不及,又怎麼能夠成功?您還是允許他們。殷纣王淫亂暴虐,文王仁慈和藹。殷朝因此滅亡,周朝因此興起,難道隻是在于争奪諸侯?”晉平公就允許了楚國使者的請求,派叔向回答說:“寡君因為有國家大事,所以不能在春秋兩季按時進見。至于諸侯,他們本來就跟着君王,何必再惠賜命令呢?”椒舉就為楚靈王求婚,晉平公答應了婚事。

    楚子問于子産曰:“晉其許我諸侯乎?”對曰:“許君。晉君少安,不在諸侯。其大夫多求,莫匡其君。在宋之盟,又曰如一,若不許君,将焉用之?”王曰:“諸侯其來乎?”對曰:“必來。従宋之盟,承君之歡,不畏大國,何故不來?不來者,其魯、衛、曹、邾乎?曹畏宋,邾畏魯,魯、衛逼于齊而親于晉,唯是不來。其餘,君之所及也,誰敢不至?”王曰:“然則吾所求者,無不可乎?”對曰:“求逞于人,不可;與人同欲,盡濟。”

    楚靈王向子産詢問說:“晉國會允許諸侯歸服我國嗎?”子産說:“會允許君王的。晉平公貪圖小的安逸,志向不在于諸侯。他的大夫們多所需求,不能幫助國君。在宋國的盟約又說兩國友好如同一國。如果不允許君王,哪裡用得着在宋國的盟約?”楚靈王說:“諸侯會來嗎?”子産說:“一定來。服從在宋國的盟約,取得君王的歡心,不害怕晉國,為什麼不來?不來的國家,大約是魯、衛、曹、邾幾個國家吧!曹國害怕宋國,邾國害怕魯國,魯國、衛國為齊國所逼迫而親近晉國,因此不來。其餘的國家,是君王的威力所能達到的,誰敢不來?”楚靈王說:“那麼我所要求的沒有不行的了?”子産回答說:“在别人那裡求取快意,不行。和别人願望相同,都能成功。”

    大雨雹。季武子問于申豐曰:“雹可禦乎?”對曰:“聖人在上,無雹,雖有,不為災。古者,日在北陸而藏冰;西陸,朝觌而出之。其藏冰也,深山窮谷,固陰冱寒,于是乎取之。其出之也,朝之祿位,賓食喪祭,于是乎用之。其藏之也,黑牲、秬黍,以享司寒。其出之也,桃弧、棘矢,以除其災。其出入也時。食肉之祿,冰皆與焉。大夫命婦,喪浴用冰。祭寒而藏之,獻羔而啟之,公始用之。火出而畢賦。自命夫、命婦,至于老疾,無不受冰。山人取之,縣人傳之,輿人納之,隸人藏之。夫冰以風壯,而以風出。其藏之也周,其用之也遍,則冬無愆陽,夏無伏陰,春無凄風,秋無苦雨,雷不出震,無災霜雹,疠疾不降,民不夭劄。今藏川池之冰,棄而不用。風不越而殺,雷不發而震。雹之為災,誰能禦之?《七月》之卒章,藏冰之道也。”

    天下大雨和冰雹。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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