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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公(元年~三十二年) 昭公九年(前53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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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

    九年春,叔弓會楚子于陳。許遷于夷。夏四月,陳災。秋,仲孫玃如齊。冬,築郎囿。

    【傳】

    九年春,叔弓、宋華亥、鄭遊吉、衛趙黡會楚子于陳。

    九年春季,叔弓、宋國華亥、鄭國遊吉、衛國趙黡在陳國會見楚靈王。

    二月庚申,楚公子棄疾遷許于夷,實城父,取州來淮北之田以益之。伍舉授許男田。然丹遷城父人于陳,以夷濮西田益之。遷方城外人于許。

    二月某日,楚國的公子棄疾把許國遷到夷地,其實就是城父。再增加州來、淮北的土田給許國,由伍舉把土田授給許男。然丹把城父的人遷到陳地,用濮地、夷地西部的土田補給陳地。把方城山外邊的人遷到許地。

    周甘人與晉閻嘉争閻田。晉梁丙、張趯率陰戎伐颍。王使詹桓伯辭于晉曰:“我自夏以後稷,魏、骀、芮、岐、畢,吾西土也。及武王克商,蒲姑、商奄,吾東土也;巴、濮、楚、鄧,吾南土也;肅慎、燕、亳,吾北土也。吾何迩封之有?文、武、成、康之建母弟,以蕃屏周,亦其廢隊是為,豈如弁髦而因以敝之?先王居檮杌于四裔,以禦螭魅,故允姓之奸,居于瓜州,伯父惠公歸自秦,而誘以來,使逼我諸姬,入我郊甸,則戎焉取之。戎有中國,誰之咎也?後稷封殖天下,今戎制之,不亦難乎?伯父圖之。我在伯父,猶衣服之有冠冕,木水之有本原,民人之有謀主也。伯父若裂冠毀冕,拔本塞原,專棄謀主,雖戎狄其何有餘一人?”叔向謂宣子曰:“文之伯也,豈能改物?翼戴天子而加之以共。自文以來,世有衰德而暴滅宗周,以宣示其侈,諸侯之貳,不亦宜乎?且王辭直,子其圖之。”宣子說。

    周朝的甘地人和晉國的閻嘉争奪閻地的土田。晉國的梁丙、張趯率領陰戎進攻颍地。周天子派詹桓伯去譴責晉國說:“我們在夏代由于後稷的功勞,魏國、骀國、芮國、岐國、畢國,是我們的西部領土。到武王戰勝商朝,蒲姑、商奄,是我們的東部領土。巴國、濮國、楚國、鄧國,是我們的南部領土。肅慎、燕國、亳國,是我們的北部領土。我們有什麼近處的封疆領土?文王、武王、成王、康王建立同母兄弟的國家,用來護衛周室,也是為了防止周室的毀壞衰落,難道隻是像不用的東西因而就抛棄了它?先王讓梼杌住在四方邊遠的地方,來抵禦山中的精怪,所以允姓中的壞人住在瓜州。伯父惠公從秦國回去,就引誘他們前來,讓他們逼迫我們姬姓的國家,進入我們的郊區,戎人于是就占取了這些地方。戎人占有中原,這是誰的罪責?後稷締造了天下,現在為戎人割據,不也很難嗎?伯父考慮一下,我們對于伯父來說,猶如衣服之有帽子,樹木流水之有本源,百姓之有謀主。伯父如果撕毀了帽子,拔掉樹木塞斷水源,專斷并抛棄謀主,即使是戎狄,他們心裡哪裡會有我這天子?”叔向對宣子說:“文公稱霸諸侯,難道能改變舊制?他輔佐擁戴天子,而又加上恭敬。從文公以來,每一代都是德行衰減,而且損害、輕視王室,用來宣揚它的驕橫,諸侯有三心二意,不也是應該的嗎?而且天子的辭令理直氣壯,您還是考慮一下。”宣子心服。

    王有姻喪,使趙成如周吊,且緻閻田與襚(suì,贈給死者衣物),反颍俘。王亦使賓滑執甘大夫襄以說于晉,晉人禮而歸之。

    周景王有姻親的喪事,宣子就派趙成到成周吊唁,而且送去閻地的土田和入殓的衣服,遣返在颍地抓到的俘虜。周景王也派賓滑抓了甘地的大夫襄來讨晉國的歡心,晉國人對他加以禮遇而放他回去了。

    夏四月,陳災。鄭裨竈曰:“五年,陳将複封。封五十二年而遂亡。”子産問其故,對曰:“陳,水屬也,火,水妃也,而楚所相也。今火出而火陳,逐楚而建陳也。妃以五成,故曰五年。歲五及鹑火,而後陳卒亡,楚克有之,天之道也,故曰五十二年。”

    夏季,四月,陳地發生火災。鄭國的裨竈說:“過五年陳國将會重新受封,受封以後五十二年被滅亡。”子産問這樣說的緣故。裨竈回答說:“陳國,是水的隸屬;火,是水的配偶,而是楚國所主治。現在大火星出現而陳國發生火災,這是驅逐楚國而建立陳國。陰陽五行用五來相配,所以說五年。歲星過五年到達鹑火,然後陳國終于滅亡,楚國戰勝而占有它,這是上天之道,所以說是五十二年。”

    晉荀盈如齊逆女,還,六月,卒于戲陽。殡于绛,未葬。晉侯飲酒,樂。膳宰屠蒯趨入,請佐公使尊,許之。而遂酌以飲工,曰:“女為君耳,将司聰也。辰在子卯,謂之疾日。君徹宴樂,學人舍業,為疾故也。君之卿佐,是謂股肱。股肱或虧,何痛如之?女弗聞而樂,是不聰也。”又飲外嬖嬖叔曰:“女為君目,将司明也。服以旌禮,禮以行事,事有其物,物有其容。今君之容,非其物也,而女不見。是不明也。”亦自飲也,曰:“味以行氣,氣以實志,志以定言,言以出令。臣實司味,二禦失官,而君弗命,臣之罪也。”公說,徹酒。

    晉國的荀盈到齊國去接齊女,回來,六月,死在戲陽。停棺在绛地,沒有安葬。晉平公喝酒,奏樂。主持飲食的官員屠蒯快步走進,請求幫着斟酒,晉平公答應了,屠蒯就斟酒給樂工喝,說:“你作為國君的耳朵,職責是讓它聰敏。日子在甲子乙卯,叫做忌日,國君撤除音樂,學樂的人停止演習,這是為了忌避的緣故。國君的卿佐,這叫做股肱之臣。股肱之臣有了虧損,多麼痛心呀!你沒有聽到而奏樂,這是耳朵不靈敏。”又給寵臣嬖叔喝酒,說:“你作為國君的眼睛,職責是讓它明亮。服飾用來表示禮儀,禮儀用來推行事情,事情有它的類别,類别有它的外貌。現在國君的外貌,不是他應有的類别,而你看不見,這是眼睛不明亮。”屠蒯自己也喝了一杯,說:“口味用來讓氣血流通,氣血用來充實意志,意志用來确定語言,語言用來發布命令。臣下的職責是管調和口味,兩個侍候國君的人失職,而國君沒有下令治罪,這是下臣的罪過。”晉平公很高興,撤除了酒宴。

    初,公欲廢知氏而立其外嬖,為是悛而止。秋八月,使荀跞佐下軍以說焉。

    當初,晉平公想要廢掉荀盈而立他的寵臣,因為上述這件事就改變想法,而停止了。秋季,八月,派荀跞輔佐下軍以表明自己的意思。

    孟僖子如齊殷聘,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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