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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公(元年~三十二年) 昭公十五年(前52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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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吳子夷末卒。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宮。籥入,叔弓卒。去樂,卒事。夏,蔡朝吳出奔鄭。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秋,晉荀吳帥師伐鮮虞。冬,公如晉。

    【傳】

    十五年春,将禘于武公,戒百官。梓慎曰:“禘之日,其有咎乎!吾見赤黑之祲,非祭祥也,喪氛也。其在莅事乎?”二月癸酉,禘,叔弓莅事,籥(龠,yuè,似笛樂器,此指奏龠之人)入而卒。去樂,卒事,禮也。

    十五年春季,将要對武公舉行大的祭祀,告誡百官齋戒,梓慎說:“大的祭祀那一天恐怕會有災禍吧!我看到了紅黑色的妖氣,這不是祭祀的祥瑞,是喪事的氣氛。恐怕會應在主持祭祀者的身上吧!”二月十五日,舉行大的祭祀。叔弓主持祭祀,在奏籥的人進入時,突然死亡。撤去音樂,把祭祀進行完畢,這是合于禮的。

    楚費無極害朝吳之在蔡也,欲去之。乃謂之曰:“王唯信子,故處子于蔡。子亦長矣,而在下位,辱。必求之,吾助子請。”又謂其上之人曰:“王唯信吳,故處諸蔡,二三子莫之如也。而在其上,不亦難乎?弗圖,必及于難。”夏,蔡人遂朝吳。朝吳出奔鄭。王怒,曰:“餘唯信吳,故置諸蔡。且微吳,吾不及此。女何故去之?”無極對曰:“臣豈不欲吳?然而前知其為人之異也。吳在蔡,蔡必速飛。去吳,所以翦其翼也。”

    楚國的費無極嫉妒朝吳在蔡國,想要除去他,于是,就對朝吳說:“君王唯獨相信您,所以把您安置在蔡國。您的年紀也不小了,可是地位低下,這是恥辱。一定要求得上位,我幫助您申請。”又對位在朝吳之上的人說:“君王唯獨相信朝吳,所以把他安置在蔡國,您幾位比不上他,而在他上面,不也很難嗎?不加考慮,必然遭到禍難。”夏季,蔡國人趕走了朝吳,朝吳逃亡到鄭國。楚平王發怒,說:“我唯獨相信朝吳,所以把他安置在蔡國。而且如果沒有朝吳,我到不了今天的地步。你為什麼去掉他?”費無極回答說:“下臣難道不想要朝吳?然而早知道他有别的念頭,朝吳在蔡國,蔡國必然很快飛走。去掉朝吳,這就是剪除蔡國的翅膀。”

    六月乙醜,王大子壽卒。

    六月初九日,王太子壽死了。

    秋八月戊寅,王穆後崩。

    秋季,八月二十二日,王穆後去世。

    晉荀吳帥師伐鮮虞,圍鼓。鼓人或請以城叛,穆子弗許。左右曰:“師徒不勤,而可以獲城,何故不為?”穆子曰:“吾聞諸叔向曰:‘好惡不愆,民知所适,事無不濟。’或以吾城叛,吾所甚惡也。人以城來,吾獨何好焉?賞所甚惡,若所好何?若其弗賞,是失信也,何以庇民?力能則進,否則退,量力而行。吾不可以欲城而迩奸,所喪滋多。”使鼓人殺叛人而繕守備。圍鼓三月,鼓人或請降,使其民見,曰:“猶有食色,姑修而城。”軍吏曰:“獲城而弗取,勤民而頓兵,何以事君?”穆子曰:“吾以事君也。獲一邑而教民怠,将焉用邑?邑以賈怠,不如完舊,賈怠無卒,棄舊不祥。鼓人能事其君,我亦能事吾君。率義不爽,好惡不愆,城可獲而民知義所,有死命而無二心,不亦可乎!”鼓人告食竭力盡,而後取之。克鼓而反,不戮一人,以鼓子鸢鞮歸。

    晉國荀吳領兵進攻鮮虞,包圍鼓國。鼓國有人請求帶着城邑裡面的人叛變,荀吳不答應,左右的随從說:“軍人不辛勞而可以得到城邑,為什麼不幹?”荀吳說:“我聽到叔向說:‘喜好、厭惡都不過分,百姓知道行動的方向,事情就沒有不成功的。’有人帶着我們的城邑叛變,這是我們所最厭惡的。别人帶着城邑前來,我們為什麼獨獨喜歡這樣呢?獎賞我們所最厭惡的,對所喜歡的又怎麼辦?如果不加獎賞,這就是失信,又用什麼保護百姓?力量達得到就進攻,否則就撤退,量力而行。我們不可以想要得到城邑而接近奸邪,這樣所喪失的會更多。”于是讓鼓國人殺了叛徒而修繕防禦設備。包圍鼓國三個月,鼓國有人請求投降。穆子讓鼓國人進見,說:“看你們的臉色還好,姑且去修繕你們的城牆。”軍吏說:“得到城邑而不占取,辛勞百姓而損毀武器,用什麼事奉國君?”穆子說:“我用這樣的做法來事奉國君。得到一個城邑而教百姓懈怠,這個城邑又哪裡用得着?得到城邑而買來懈怠,不如保持一貫的勤快。買來懈怠,沒有好結果。丢掉一貫的勤快,不吉祥。鼓國人能夠事奉他們的國君,我也能夠事奉我們的國君。合理就不出差錯,喜好、厭惡都不過分,城邑可以得到而百姓懂得道義之所在,肯拼命而沒有二心,不也是可以的嗎?”鼓國人報告糧食吃完、力量用盡,然後占取了它。穆子攻下鼓國回國,不殺一個人,将鼓子鸢鞮帶回國。

    冬,公如晉,平丘之會故也。

    冬季,魯昭公到晉國去,這是由于平丘那次盟會的緣故。

    十二月,晉荀跞如周,葬穆後,籍談為介。既葬,除喪,以文伯宴,樽以魯壺。王曰:“伯氏,諸侯皆有以鎮撫室,晉獨無有,何也?”文伯揖籍談,對曰:“諸侯之封也,皆受明器于王室,以鎮撫其社稷,故能薦彜器于王。晉居深山,戎狄之與鄰,而遠于王室。王靈不及,拜戎不暇,其何以獻器?”王曰:“叔氏,而忘諸乎?叔父唐叔,成王之母弟也,其反無分乎?密須之鼓,與其大路,文所以大蒐也。阙鞏之甲,武所以克商也。唐叔受之以處參虛,匡有戎狄。其後襄之二路,鏚钺,秬鬯,彤弓,虎贲,文公受之,以有南陽之田,撫征東夏,非分而何?夫有勳而不廢,有績而載,奉之以土田,撫之以彜器,旌之以車服,明之以文章,子孫不忘,所謂福也。福祚之不登,叔父焉在?且昔而高祖孫伯黡,司晉之典籍,以為大政,故曰籍氏。及辛有之二子董之晉,于是乎有董史。女,司典之後也,何故忘之?”籍談不能對。賓出,王曰:“籍父其無後乎!數典而忘其祖。”

    十二月,晉國的荀跞到成周去。安葬穆後,籍談作為副使。安葬完畢,除去喪服。周景王和荀跞飲宴,把魯國進貢的壺作為酒杯。周景王說:“伯父,諸侯都有禮器進貢王室,唯獨晉國沒有,為什麼?”荀跞向籍談作揖請他回答。籍談回答說:“諸侯受封的時候,都從王室接受了明德之器,來鎮撫國家,所以能把彜器進獻給天子。晉國處在深山,戎狄和我們相鄰,而遠離王室,天子的威信不能達到,順服戎人還來不及,怎麼能進獻彜器?”周景王說:“叔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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